對於李遵勖的羨慕葉安是嗤之以鼻的,誰沒勞什子的願意急流勇退?誰不希望自己的仕途一帆風順?還不是形勢所迫!
葉安是覺得自己不離開東京城不行了,他自認為自己已經把劉娥得罪的透透的,若非佔據了大義,必定會被劉娥施以“雷霆手段”,甚至為整個信陵坊招來災禍。
現在的離開或許是個最好的選擇,東京城即將迎來新一輪的洗牌,葉安不願站隊任何一方勢力,所有人都會有意無意的選擇站隊,最終的結局也都是註定的,而葉安不打算站隊,但這樣的人下場會如何?
最好的辦法就是所謂的“掛冠而去”,只不過這樣做同樣存在風險,當你挑戰掌權者的權威時,便註定成為了她的敵人。
當然,葉安對眼下的朝堂也是實在失望透頂,要不是範子淵還在為他的“信仰”賣力推薦遊說,葉安甚至打算放棄推廣土豆和地瓜的計劃。
聽聞葉安要返回嵩山,信陵坊的街坊四鄰立刻便到了侯府,各家的“特產鄉儀”塞了滿滿一車,新款的綢緞長衫,酒館的白玉燒,檀木錦盒…………等等諸如此類不能被稱之為特產的東西滿滿當當的堆積在了箱車裡。
這便是街坊四鄰的熱情,也是對雲中郡侯府以及葉安夫妻二人的感激。
信陵坊如今已成為整個東京城中購物的最佳場所,連賣藤球布偶的小店每月都能進項十貫錢!這實在是一筆驚人的財富。
而這些店家無一例外,全部併入了普惠商號,成為普惠商號中的小股東,他們每年上繳一定比例的利潤,而獲得的卻是東京城外工廠最直接的供貨和幫助。
普惠商號的掌櫃會親自來幫他們進行營銷,在葉安與秦慕慕輪流的指導下,普惠商號的掌櫃已經成為東京城中最擅長營銷的一群人,並且他們還能在葉安與秦慕慕提供的基礎上加以創新,那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和手段,著實令這對始作俑者大為吃驚。
誰說古人思想愚鈍?簡直就是對古人的侮辱,他們只是缺少一個好老師,每月的促銷,折價,優惠酬賓,送貨上門,甚至是“好評返現”,“推廣返現”都成為這些掌櫃的慣用伎倆,甚至還不過癮,推出了更多的優惠政策,力度之大,速度之快令葉安與秦慕慕二人目不暇接。
但最重要的卻是信任,葉安和秦慕慕幾乎可以無條件的信任這些掌櫃,原因很簡單他們始終奉行“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這一古老的掌櫃操守。
掌櫃與掌櫃之間建立起了糾察制度,帳房與掌櫃之間互相獨立,這雖然是葉安在普惠商號中建立的,但同樣也是各個鋪面掌櫃積極貫徹的。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牢固的制度下顯得更加重要,在普惠商號的南門大街總號,所有的夥計和掌櫃包括帳房全部都是來規劃商號發展與各家鋪面之間聯動的存在。
總號沒有自己的買賣,但他們卻相當於“行政人員”不斷的用總號的點子,計劃,人脈,資金,渠道來支援各個鋪面。
手段之凌厲,作風之嚴謹,行事之迅捷讓葉安都覺得恐懼,相比後世複雜的企業,普惠商號更加的單純高效。
他們甚至連如何惠及百姓,樹立口碑,打價格戰,擠垮對手等一些列操作都是熟爛於心。
李家是外戚但卻是武將級別的外戚,至於葉安,雖說是文臣,但卻同樣也是帶兵打仗的文臣,在這兩人有意無意的影響下,普惠商號也開始呈現出一種在經營模式和態度上更趨於武將的彪悍。
有規矩,有制度,有計劃,有考察,做到知己知彼的商號在東京城中能有幾個人能與之競爭,更別提擊敗它了。
葉安不敢揣測普惠商號的未來,這也是他要求李家暫時不要插手商號買賣的原因,他想要看看這樣的商號能走多遠,什麼時候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