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天降大雪,整個東京城都被籠罩在了茫茫的白雪之中,無論是房舍還是街道,無論是高高掛起的酒旗還是稍矮一些的紅色燈籠,全被覆蓋上了一層白色。
整個東京城中也只有皇宮巍峨的大殿一塵不染,彷彿雪花無法在上面凝結,可事實上卻是劉娥為了讓皇宮保持它的巍峨,命人連夜除雪,聽說還摔傷了數位宮人。
對於東京城計程車大夫甚至是百姓來說,天家的皇宮並沒有多少的秘密,大宋文氣大盛,環境開放,人們談論皇宮中的事情再司空見慣不過了。
甚至是宮中的趣聞都會傳到民間來,每日往皇宮送菜,送用度的車伕都能說上好幾個有趣之事,比如宮女半夜打算偷腥,卻被聖人的女官發現端疑,一頭紮在雪堆裡愣是沒被找到!再比如官家勤學好問,即便是雪天也依舊起身早讀。
當然更有甚者會把官家早晨起來同雲中郡侯一同鍛鍊身體的畫面描述的惟妙惟肖。
說什麼雲中郡侯不知愛惜官家,說什麼雲中郡侯常常出入禁中,視祖宗之法如無物,更有甚者批評葉安不尊君臣之禮,放肆無度!
當然這其中必然夾雜了某位被放出宮的女子,描述葉安在宮中與宮人做了苟且之事,並且極盡詳細,說的有鼻子有眼。
陳琳聽到了這般的話,一個眼神便讓程拱壽等人化身爪牙,這是一盞茶的功夫便人“請”到了開封府,只需要稍稍查證,便會發現這所謂外放出宮的宮人根本就是個扯謊的婦人。
見了開封府的小吏便哭的死去活來,大喊冤枉說她也不過是道聽途說,這哪裡能算是犯了罪過?
若陳琳與程拱壽等人佐證,她便會立刻澄清是他們聽錯了,自己可從未說過自己是外放出宮的宮人,只是說自己聽別人說的,至於是誰便不知曉了。
身為知府事的王臻一開始還能出來賣陳琳一個面子審理此事,可後來直接閉門不見,躲在簽押房中飲茶也不去管,這樣的瑣事太多了,身為一府之尊,他能管得過來?!
便是被陳琳從視窗盯著,也是乾咳一聲裝作很忙的樣子,其實手中翻著的都是空白文書。
“哎!陳大官這種小事何須皇城司動手?又何必糾纏如此?”王臻無奈的起身走向視窗,到現在他也沒有開門的意思。
陳琳冷冷的看著他道:“一位是大宋的開國侯,一位是撒潑的婦人,孰輕孰重你不知曉?就任由她誣陷葉侯?”
王臻“嘿嘿”的笑出了聲,看向陳琳認真的說道:“本官能如何?難道把那婦人抓起來打上一頓板子?那豈不是坐實了坊間流傳的閒言碎語?左右不過是個婦人的瘋話,誰會當真?”
“這麼說來你還是在維繫葉侯的名聲了?可你想過沒有,若是世人皆這般謠傳,假話也會變成真話,周公恐懼流言日!”
王臻微微搖頭:“這話說對了!有人要害他葉長生,但我開封府不能出手,因為我的手中沒有堪用的人,而你的手中有!知曉本官的意思了?此婦人家住保康門外的麥秸巷,男人在王相公家做工名叫苟恩福,大兒子是蔡河碼頭上的掮客,小兒子則是襁褓之齡,其他的本官一概不知!”
陳琳的眼睛微微一亮,剛叉手便被王臻按了下去:“此事不小,應不單單是衝著葉侯去的,這般大費周章不值得!”
“知曉了,接下來便是我皇城司的事情,放心,會讓她平安家去的……”
“你也不問問是哪位王相公?”
“除了那位癭相還有誰?”
王臻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為何王欽若要這般與葉安較勁,此人可謂是聰明絕頂,沒由來做出這般的蠢事來!
“多謝王龍圖!”
“為朝廷效力罷了!”
待陳琳離開,王臻便再次坐下,只不過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