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往年,今年的正旦大朝會相當的隆重,因為今年的正旦日也恰巧是農曆的立春。
“立春”乃是陽氣升發、萬物更生之時,而正旦恰巧也在這一天,“雙春”之年自然被人們視為大吉年份。
葉安與陳琳,李遵勖談論到深夜,守歲必須要過子時,和後世人一樣,過了十二點整個東京城的鞭炮就沒停下過。
尤其是皇宮,根本就不像史書上記載的“禁中爆竹山呼,聞聲於外。”而是爆竹聲響徹東京城,連信陵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讓葉安感覺老趙家在皇宮中藏了一個軍火庫…………
一晚上全靠茶水提神,待皇宮消停之後,葉安倒頭便睡,但還沒睡的舒坦就又被拉起來,萱兒急急給他更衣,今日乃是正旦朝會,縣君特意交代不可缺席。
而趙清懿也差人從高頭街的李府送來了李遵勖的朝服,即便是滿眼血絲的陳琳也在收拾身上的宮服,不敢有絲毫怠慢。
正旦大朝會非一般朝會可以比擬,常朝就是一般的點卯可以不去,參朝乃是面見帝王也可以生病為由推脫,但正旦大朝會沒人能夠不去,除非皇帝特赦外,只要你在朝會名單之列,便是隻有一口氣抬也要抬到朝會上。
都說有得必有失,葉安覺得自己身上這件精緻到令人髮指的朝服便是一件枷鎖,再漂亮的朝服也不能讓自己睡一個安穩覺。
於是葉安便決定把能夠享受這些的人折騰起來,比如鐵牛,比如王幫,大年初一,正月的第一天,這兩貨便要跟著葉安受罪了。
鐵牛打著哈氣的坐在小飯桌上與葉安一同等待廚娘侯氏的早飯,一頓酸湯子是最好的解酒湯,而頭疼欲裂的不只是葉安,還有陳琳和李遵勖。
好在一頓酸湯喝下去,魂也回了一半,天已經矇矇亮,門外打更的頭陀已經扯著嗓子喊著吉祥話,侯三難得回到侯府,順手給了拖頭一串錢,樂得他在門口說了半天的好話。
陳琳砸了砸嘴:“你家這一外房的僕從都這般有錢?隨手便是幾百文的打賞嘞!”
李遵勖在邊上嘿嘿的笑道:“侯三原本是左第二廂的慣偷,因為某些事情便長生給收服,這便在普惠商號中得了個差事,整個東京城的石蜜半數出自他的手,你說他有沒有錢?反正比你有錢便是了!”
陳琳看了一眼葉安揶揄道:“若非我以後要去給先帝守陵,你這我倒是想要常住的。”
葉安笑道:“歡迎之至啊!我這什麼都不缺,美酒,美食皆有,你若是不在宮中當值,來我這頤養天年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順便還能給我看個家護個院,這才是雙贏啊!”
陳琳不滿的說道:“一輩子給天家看家護院也就算了,臨了還要給你看家護院,某家可不幹!但若時常來你這喝酒吃菜倒是不錯。”
葉安整了整身上的朝服,不舒坦的扯了下革帶才邁步出門道:“也行,歡迎來蹭飯!”
大宋的正旦放假遵循唐時的舊例,“前三後四”,但可惜的是這種放假是有限的,僅限於一般的小吏和小官。
皇帝、官員、皇親們,正月初一不放假,而是必須在守歲之後,打個小盹兒,就得穿戴整齊,頂寒風、冒瑞雪,披星戴月趕往皇宮上朝,相當辛苦。
當然,即便是過了初一,也不見得就能在家陪父母親人,官家還要選有能耐的武將一起到南苑射獵,玩上一天,然後賜宴。
遇到今年這種雙春節,還要有“打春”之禮,立春這一天,開封府就要趕一頭牛進皇宮,這便是春牛了,拿鞭子抽抽牛,叫作打春,那意思大概就是告訴老牛,新的一年到了,你也修養了一個冬天,要好好幹活,百姓才有個好收成。
各種繁雜的儀式,有可能持續到正月十四,這段時間京中的官員只能偷空休息一番,到了正月十四那天,官家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