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便是快要過年的時間,而大年三十便是要守歲了,藍繼宗早早便散班下值,這是聖人特意批准的,為的就是給他這樣的宮中老人早些同親人團聚。
藍繼宗坐在自家的馬車中微微感慨,無論如何聖人對待他們這些宮人還是極為不錯的,最少不似外臣那般的苛刻,在心中說句大不敬的話,真宗皇帝也沒有這般的體貼入微。
今日難得早些散班,說好同陳琳那老貨一起飲酒的,但出了內東門也沒見他人影,只瞧見一個皇城司的黑靴小內侍站在門口等候便不滿的叫道:“你家大官去了何處,又誆騙某家?!”
小內侍連忙跑了過來尷尬的開口道:“藍大官誤會了,我家大官說以在雲中郡侯府擺好了酒宴,還請大官您移步信陵坊!”
藍繼宗皺起眉頭不滿的說道:“嘿,這話說的,明明是葉侯的心意,反而被他老陳琳給借花獻佛了!某家這便去看看這老貨的臉皮有多厚實!”
小內侍叉手恭送藍繼宗的離開,但臉上還是遮不住的露出苦笑來,這事情想想都讓人哭笑不得。
“長公主殿下出來了,快些避開才是!”
邊上的禁軍開口便提醒小內侍,他這才避到了城牆下,今日是長公主入宮的日子,每到年關長公主都會與駙馬提前進宮,拜見過官家和聖人之後才會回家,有時便直接不出宮了。
但看日頭,今日長公主和駙馬出宮的還挺早啊!
“哎!那個牆角下的小黃門,剛剛可是藍大官過去了?”
小內侍趕緊上前答道:“正是藍大官,應了陳大官的邀,往信陵坊去了,說是在雲中郡侯府吃酒席。”
李遵勖哈哈大笑,回頭對馬車內的趙清懿道:“就知曉的!公主咱們是回家還是去信陵坊?”
“慕慕說託人從山東運來了海參,今晚拜年燉給我安胎的,你說去不去?”
李遵勖看著肚皮還沒怎麼顯的老婆立刻對兒子道:“元伯沒聽見你母親大人的話嗎?快快去往雲中郡侯府!”
李端懿無奈的點頭道:“知曉了,去雲中郡侯府!”
隨著馬鞭的揮動,馬車緩緩啟動沿著御街便往南門大街的方向去了,只留下禁軍和小內侍在邊上感慨:“這葉侯雖說沒了差遣,可這門庭倒是熱鬧異常,尋常人哪裡請的動藍大官與長公主,這些貴人們聚到雲中郡侯府可算是比皇宮還熱鬧了。”
小內侍冷冷的看了一眼禁軍道:“侍衛大哥,話可不要亂說,更不能類比!”
禁軍猛然醒悟,瞧見小內侍腳上漆黑的靴子立刻不再說話,皇城司的人還是莫要招惹的好,雖說年紀小,但卻不是一般的機警。
小內侍一路走到了城牆之類,瞧見了年歲比自己稍大些的內侍便立刻上前叉手道:“見過陳大官!”
陳彤微微皺眉:“我可擔不得這般的稱呼,人都散了?”
小內侍笑道:“小人在您面前您可不就是大官、貴官嗎?人都走了,您這是要出宮?”
陳彤微微點頭:“嗯,要出宮去的,怎麼,聽聞藍大官與長公主一家都去了信陵坊?”
“回您的話,都去了,說是葉侯在府中設宴,連李家的人都去了嘞!”
陳彤點了點頭:“知曉了,眼看這便要宮門落鎖了,這便回吧!”
“陳官,您這是去往何處啊?!”
陳彤立刻回頭呵斥道:“某家去往何處與你相干?回皇城司當差去,陳大官難道沒教你該打聽的打聽,不該打聽的就別多嘴嗎?”
畢竟是在趙禎身邊多年的內侍,陳彤雖然年紀不大,但一頓呵斥還是讓小內侍嚇得魂飛魄散,連連點頭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這便回去當差!”
待小內侍走掉陳彤才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袖中的東西卻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