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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空架子

直到現在葉安才發現原來司農寺已經出了問題,而問題的根源就在於本應該是集權的衙門,權利卻全部被分了出去,作為主官的司農寺少卿在各職司官員眼中只是一塊行走印章而已。

難怪之前範子淵想要做事,卻只能無所事事,他手中的權利大部分被下面的官員給分割了,而少卿看似總管一切政務,但實際上卻連監督有時都做不到。

葉安原本以為自己在司農寺會面對繁忙的政務,而現在他才知道司農寺中最大的威脅不是來自於外部的壓力,而是內部的一盤散沙!

好歹也是朝廷的重要衙門,司農寺是如何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答案只有一個,冗官的問題已經開始出現,官員太多就會出現大量無所事事的官員但這是後期,前期就是大量的小官開始佔據官位,尸位素餐。

當然也不是什麼都不幹,而是在幹了的同時,積極的以權謀私,賬冊不清,文書不整便是最好的反應。

葉安盯著眼前薄薄的一張紙緩緩道:“也就是說京中司農寺除了那些沒人在乎的官署外,就是個空架子?!這紙上給我的數字是哪來的?有何意義?直接奏報聖人便是!”

隱隱察覺葉安要發火,周光祖對四周的刀筆吏使了個眼色,果然幾人立刻起身關上門窗,齊齊的站在葉安的几案前道:“回少卿的話,司農寺中唯有諸屯的事宜還在寺中,其餘諸監、署皆以各歸其政,九成宮總監、京都諸宮苑總監、京都諸園苑監皆在宮中,苑四面監之權在四京府衙……唯有司竹、諸屯還在在司農寺的管轄之內。”

葉安終於明白為何劉娥會讓自己擔任司農寺少卿了,為何會讓自己進行良種的推廣了,眼下的司農寺就是一個空架子。

僅僅保有的倆個職司一個是司竹、一個便是諸屯。

司竹掌植竹、葦,供宮中百司簾篚之用,歲以筍供尚食,就是扁竹簾,竹蓆,供應竹筍的。

而諸屯的權利則稍大,但更多的是實務,如掌營種屯田,句會功課及畜產簿帳,以水旱蝝蝗定課,屯主勸率、營農,督斂地課。

也就是說大宋田地裡的事情是司農寺負責的,還要核算完成程度以及畜牧業的產出登記造冊,同時還要根據每年水災旱災蝗災等原因導致的減產進行預估,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勸導農人,派人下地親自教導農人種植,以及監督實施的情況…………

好傢伙,現在的司農寺簡直就是個打雜的存在,所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全部交給司農寺來做,那些稍有油水的差事早已被劃分走了。

再加上大量的小官存在,權利架空之下,葉安這個司農寺少卿想要查賬都是難於登天。

透過窗戶看向範子淵的簽押房,除了幾個小吏在那裡“小貓釣魚”般的晃著腦袋,主位上空無一人,葉安便知道範子淵這貨為何到現在也沒出現了。

隨手把面前的紙張撕碎,葉安看了一眼周光祖道:“這些你們早已知曉,難怪昨日飲宴時司農寺上下大小官吏皆是不以為然,認定了本官難以坐穩這司農寺少卿的位置,手再長也伸不到他們那裡是,左右不過是少了些公使錢而已,是吧?!”

幾人微微點頭卻不敢言語,這就是司農寺的現狀,為何沒有正卿?還不是把一個正卿放在司農寺太過浪費人才了,也是對高官的羞辱…………

葉安回想起自己之前在司農寺當值的細節,這才發現所有的政務幾乎都是簡單明瞭的那種,所有的文書皆是規規矩矩,有章有程的挑不出一點毛病。

如此看來,那些文書都是下面的官員為了應付自己而刻意讓經驗豐富的刀筆吏仔細書寫出來的,至於到底有沒有執行,執行程度如何,自己完全不知道。

當初是自己疏忽了,這也是為何身兼侍讀學士的同時還能任司農寺少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