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沒工夫去管騎著快馬一溜煙消失在葉莊的曹儀,目光中帶著緊張的盯著眼前的大刷子在紙上上下刷動,這是讓字型在紙上留下墨色的最好方式。
當然還有綢布的滾子也相當不錯,厚厚的綢緞纏繞在木滾上輕柔的推動也能讓字型清晰可見,但印書坊的匠人們一直認為用綢緞太過奢侈,便是最差的角料也太過奢費了些。
木活字也有木活字的好處,木頭上的紋理著墨的效果非常好,這也是現在老杜等人一幫印刷匠人們堅持用木活字的原因。
眼看著最後一頁紙上也印上了整齊的字跡,不光葉安驚歎於印刷的效果,連一眾匠人們也是長鬆了一口氣,連連驚歎。
“侯爺!這木活字好啊!一遍印刷出來,稍有不當的地方只需調整一個活字,便能讓整頁的字整齊劃一,乾淨利落的很嘞!這……此法高妙,此法高妙!”
葉安笑了笑:“這樣的活字多準備幾套,一旦印刷起來,必定會有重合的字型,這樣便能多套一起印刷,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待不用了又能組成其他書冊,我知曉這需要時間積累,但常用字可以多刻幾套,有備無患不是?”
老杜叉手道:“小老知曉了,侯爺,小老冒昧問一句,這手藝是從何而來啊!前朝之時便已經有人想到了活字,但從未有人當真過,皆因起無雕版之法印出書冊好看,時間長了便也就棄之不用了。不知侯爺得了哪裡的真傳,居然有這般的能耐…………”
被老人家這麼一問,雖有人都期待的看向自己,葉安頓時老臉一紅:“也算不得什麼,只是沒事瞎琢磨的,雕版複雜,其最弊之處在於每印一書都要重新雕一次版,不但用時較長,且成本尤甚。家中精通格物之學的長輩便想,如果改用活字版,只需要雕制一副活字,則可排印任何書籍,活字亦可反覆使用,雖然製做活字耗時耗力,可一旦有了活字,以後排印書籍則十分萬分,於是便有此法。”
老杜愣了一下,許久之後長嘆一聲道:“侯爺,恕小老直言,這格物之法就是為咱們匠人而生的啊!道理就擺在那裡,誰都知曉,但真能用心去琢磨,動手做出來,這便是難上加難的事情,就說這活字印刷,雕版出來多少年了?唐初便有雕版之術了,能想到把雕版拆開成活字的人不是沒有,可惜皆不能普及,格物之學不光能想到雕版,還能想到用鉛做活字,這……實屬是我等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事情。”
葉安微微苦笑:“這格物之學不光是為你們這些手藝人準備的,更是為讀書人準備的,可惜沒人看上……”
老杜搓著手道:“侯爺,小老有個不情之請,若是侯爺能把這格物之學教給我等,便是不給工錢也無所謂的。”
“嗯?!你……哈哈……”葉安在聽聞老杜的話後稍稍一愣,隨即笑得前仰後合,惹得眾人面面相覷,老杜更是趕緊告罪,他倒是以為葉安在嘲笑,想想也是,據說這格物之學乃文道旁支,也是讀書人的學問,自己算是什麼?連個讀書人也不是,憑啥學人家儒學的東西?
但葉安接下來的話卻讓老杜一愣:“好,好,好!格物之學雖說是我葉安的家學,但卻是承家中之命傳教四方的,只可惜奔走東京城如此之久,看重此學者寥寥無幾,家中長輩有言,格物之學乃天下人之學也,無論何人只要想學,便可傳授其理,既然諸位想學,那本侯便在書院中開設格物學堂,每月抽時間前來講學便好。”
葉安的話讓老杜等人始料不及,他們的本意是向葉安討要格物之學的書冊,自己看,自己琢磨,但從未想過能獲得葉安的親自教導,這是人家的家學,自己這些外人怎麼能學呢?!
“侯爺,小老等人不敢勞動侯爺尊駕…………”
老杜等人一開口葉安就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什麼,隨即笑著擺手道:“莫要以為我教你們這些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