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子淵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他的這位同僚雲中郡侯,可以說他從認識葉安開始就在琢磨這個少年人,但他一直看不透。
今日他特意請來的自己的二伯來給自己“出謀劃策”。
範雍坐在上座上,淡淡的看著範子淵,這小子是老范家的獨苗,自己的兒子不爭氣,才學上沒有過人之處,唯有忠厚二字稍顯優異,但範雍深知忠厚在朝堂上可待不下去了,可能會被別人誇讚,但朝堂上最不需要的便是忠厚!
太過忠厚的人甚至是迂腐的,越是在朝堂上待得久了,越知曉這忠厚二字的無用!
弟弟雖然又過世的早,自己這個侄兒卻是個聰明人的孩子,範子淵能有今天的地位不單單是因自己在朝堂上的相助,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範雍曾經驕傲過,在這朝堂上與範子淵一般而立之年的年輕人可不多,能有他這般地位和能力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讓他很是欣慰。
但葉安這個“妖怪”一把的少年人出現了,一開始範雍還覺得他是範子淵的對手,但現在看來範子淵連給人家做對手的機會都沒有。
葉安極少來求助自己,或是向他的先生們,要知道孫奭與王淵和葉安的私交併不差,也就是最近葉安忙的腳不沾地,不然也是時常去求學問道的。
這孩子真是太過特別,幾乎與自己說見過的所有青年才俊都不相同,在朝堂上宛如一個狡猾的老狐狸,自己在他的身上甚至能看到王曾與呂夷簡的影子。
但畢竟是少年人,沒有那麼多的苟且,有的只是一番深思熟慮後的沉穩,這才最難得的地方。
“二伯,你說這葉安今日能否給帶來百餘冊的農書?”
範雍挑了一下眉頭看向滿是怪異表情的範子淵道:“他能否言出必行,你難道不清楚嗎?這小子什麼時候答應過人家的事情失言過?在環州老夫便以見識過他的能耐,你可知曉環州諸軍皆被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也不得談論清平關之戰,葫蘆口大捷,更不得言傳葉安的手段,你可知曉這是為何?”
範子淵微微一愣,隨即搖頭道:“侄兒不知,難道這環州一役還另有隱情不成?”
範雍微微一嘆,看向了逐漸偏西的太陽猶豫許久才長聲道:“此子非同尋常,與之為友乃上善之舉,若與之為仇敵,則不堪設想…………切記切記!”
範子淵不知道為何二伯會說這樣的話,並且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後怕,彷彿在清平關和葫蘆口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既然二伯不說,範子淵也不好追問,他是知曉葉安手段和能力的,對於短短一天時間便能印書成冊這件事範子淵是不信的,數千字的書冊單單是雕版就需要兩天甚至是三天時間,他上哪能雕刻出來?
範雍看向侄子,瞧見他的糾結笑了笑:“你可知曉聖人最看重葉安的地方在何處?”
“敬獻良種於朝有功,能力出眾可通兵事唄!”
“僅僅如此嗎?”
“這還了得?!”範子淵有些驚奇的看向範雍道:“二伯,您是見多識廣的,又在朝中多年,這般的功績豈是一個少年人能有的?”
範雍嘿嘿一笑:“良種從何而來?這般高產的農物若是在我漢家豈不早被發現了?還能等到現在?可通兵事……兵家之事乃將門之中的家傳之學,你以為讀幾本兵書,兵法,就能妥善運用?其中的章程,細則,計策多不勝數,但他葉安是如何知曉的?不怕告訴你,連曹儀在環州都要聽他呼叫,真以為是二伯在背後運籌帷幄?二伯不過是個幌子而已,雖說也有坐鎮環州之用,但真切的說來,還是葉安在布制一切的。”
範子淵終於知曉了一些朝中秘聞,一時間震顫萬分,愣愣的看向範雍道:“侄兒原本以為他葉安只是運氣好到了天上,但沒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