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賢侄覺得甘涼之要在何處?!”
在曹家可不似在王家,這裡是將門所在,說話做事大開大合,便是請你喝茶也要盯著你把茶水喝到嘴裡才肯罷休。
而眼下曹瑋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的“考題”,沒錯從一開始這便是一場考試,一場由曹瑋主持的考試,難怪氣氛如此緊張,以至於孫瘸子等一眾供奉悄然站在花廳邊上。
葉安看著這些人單手叉腰的表情,很是懷疑曹瑋會突然摔杯為號…………
“晚輩以為甘涼之要在於其地利,此二州乃天下要衝,國家藩衛,不可有失!西漢武帝元狩二年,漢武帝命驃騎將軍霍去病兩次率軍西征,奪取河西,驅逐匈奴,以此控制了整個河西形成走廊之勢,如此西北門戶握於強漢之手!後又設河西四郡,打通前往西域之路,此舉看似為了絲路財富,實則斷匈奴人之右臂,有大才略!也可見甘涼二州對中原之重,不可有失!”
曹瑋點了點頭,看向葉安笑了笑後又搖頭道:“說的不錯,但這些都是書中的東西,是文臣的說法,是史書中的記載!老夫可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說說你自己的東西!”
此時的葉安就像是一名學生在面對師長的提問,兵事上來不得一點馬虎,在戰場經驗豐富的將領面前,你沒有什麼小聰明可以賣弄。
“甘涼二州對我大宋至關重要,此地為西北門戶,我朝轄管西涼府,領姑臧、神鳥、番禾、昌松和嘉麟五縣。乃防禦西北的要害所在,既能阻擋西州回鶻和吐蕃,也能鉗制党項,若党項人入侵秦鳳路,甘涼二州可迅速出兵制衡,有圍魏救趙之功,又有西出之便,日後若用兵党項,以此二州為跳板,靈慶二州可朝發夕至!”
隨著葉安的話,曹瑋的眼神終於變得柔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賢侄所言甚是,甘涼二州對國朝之重便在於此,能看到這些已經比朝中那些酸儒要強的多,而這只是表象,更重之處在於甘涼二州的存在便是一種威懾,威懾党項,威懾西州回鶻,甚至讓吐蕃諸部不敢肆意妄為!”
但很快曹瑋話鋒一轉道:“實話告訴你,吐蕃諸部在西涼府設西涼府折逋葛支,西涼府六穀部首領潘羅支等人以有列土之勢,至於党項人安插的力量更是已經滲透州界!甘涼二州之混沌遠在你的想象之外!此去甘涼你有朝廷的任命,有國朝的名義,但你真正能動用的實權少之又少!”
曹瑋的話讓葉安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原本以為在大宋控制之下的甘涼二州最少還有一些力量,但沒想到外敵勢力已經介入的如此之深。
甘涼之地對大宋重要,對党項和吐蕃,甚至是西州回鶻同樣也重要,大宋的態度懈怠,於是便給了外族以機會。
看了一眼曹儀,曹瑋連連咳嗽後拉近了自己與葉安之間的距離小聲道:“若聖人執意讓你前往甘涼,你便要小心了,若你自願前往當固守涼州,甘州卻是……要不得!”
在葉安驚詫的眼神中,曹瑋緊緊抓住葉安的右臂:“懿宗成通十三年,回鶻攻陷甘州,設牙帳,建立汗國,雖其權柄不穩,但依舊遍佈甘州,國朝一直未曾下詔,朝堂上下權當不知而已!”
一股怒氣從葉安的心中升騰而起直衝天靈蓋,他知道大宋對甘涼的懈怠,也知道外部勢力的趁虛而入,但未曾想到對大宋如此重要的甘涼二州居然糜爛至此!
“國朝一統中原近百年,甘涼二州之重竟全然不知?怎能任其糜爛至此?!滿朝文武之才學都學到了狗肚子裡去了?!”
瞧見葉安破口大罵,邊上的曹儀大驚失色而曹瑋則是仰天大笑,如此大笑也引發了他的連連咳嗽。
“咳咳咳……罵的好,罵得好啊!文武群臣,滿腹經綸,因甘涼偏遠馳援所需耗費驚人,盤算下來不如捨棄為上,如此多餘的錢財和兵力便可固守中原,殊不知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