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群燕辭歸鵠南翔。
念君客遊思斷腸,慊慊思歸戀故鄉,君何淹留寄他方。”
葉安站在雞川山上做風流墨客狀,但邊上的秦慕慕毫不猶豫的便把一塊肉夾饃塞到了他的嘴裡,曹丕的詩句此時拿出來顯擺可有些不適時宜,沒瞧見對面的陳琳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嗎?
“葉侯當真是好才情,只不過眼下的雞川寨生靈塗炭,無辜枉死,不知葉侯何來的如此詩情畫意?!”
陳琳的聲音冷落冰稜,狠狠地盯著葉安就差把他生吞活剝了,但葉安卻毫不在意,笑眯眯的盯著眼前身著武將鎧甲的人道:“你就是雞川寨的鎮將孟山吧?本侯倒是第一次見識我大宋的鎮將居然能帶著屬下百餘口棄城而逃的,就算是在環州糜爛之時,守城之將也會以身殉國,區區數百山賊便能讓你將雞川寨五百餘戶百姓,六十七家商賈棄置於不顧,本侯佩服啊!”
隨著葉安的話,孟山打了個冷戰,隨即顫聲道:“末將不敢!但雞川寨中的西烈軍已經動手,末將阻攔不住,只能前來跪請葉侯彈壓!”
邊上的盧用良在愣神後便連連附和:“孟將軍所言極是,西烈軍八百精銳出營清剿,雞川寨中匪寇與百姓參雜一起,難以分辨,還請葉侯速速下令,彈壓西烈軍軍卒,以免誤傷百姓,更有損葉侯名聲,您畢竟是秦鳳路兵馬鈐轄,還未到任……”
盧用良不敢說下面的話,但陳琳卻毫不畏懼,他是葉安的監軍冷冷的開口道:“便要縱兵為禍!”
“縱兵為禍?為何?西烈軍屬秦鳳路兵馬鈐轄司治下,本司乃秦鳳路帥司,掌本路禁,廂軍駐屯、守禦、訓練之政令!西烈軍剿匪乃是本司之令,何來縱兵為禍之說?!”
隨著葉安的話,盧用良瞠目結舌,孟山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葉安非但沒有撇清干係,居然把大包大攬的往自己身上掛,要知曉這可不是什麼功勞,一旦有商戶,百姓被波及,那便是難逃干係的大罪。
陳琳更是大怒道:“好!好你個葉安葉長生,這般的話也能說出口,一旦良善枉死,百姓殞命,你這便是用兵不善的大罪!”
葉安哈哈大笑:“那好,若正是如此,便請監軍上疏彈劾本司便是!”
在秦鳳路葉安自然可以託大,自稱本帥司也不為過,陳琳較真那自己就更較真,只有在權利一開始進行分配的時候定下主次,才能徹底的鞏固自己在西北的權利。
兵馬鈐轄可不是隨意白給的官職,葉安要把這份差遣發揮到極致,那就必須做出樹立威儀的舉動來,秦慕慕在邊上看的明白,卻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把盛滿羊湯的小碗遞給了葉安。
葉安坐在大樹下,吃著肉夾饃喝著羊湯道:“我這裡有些東西或許你們並未見過,但這東西足夠為本司佐證了。”說完便把懷中的文書仍在了陳琳的腳下,這樣的舉動很是無禮,但以現在葉安的官職差遣,再加上陳琳的身份,卻不得不彎腰撿起。
但瞧見其上的內容後,陳琳臉色煞白,顫抖的指了指文書盯著葉安道:“這是真的?!你哪來的這些證據?!”
葉安嘿嘿一笑,看了看盧用良和孟山,陳琳立刻變了臉色飛快的收拾起手中的文書,對二人道:“今日之事,不,雞川寨之事不可再提,權當沒有發生過,從現在開始你們帶著所屬人馬立刻返回雞川寨,孟山你當閉門不出,守住你的鎮將衙門,盧用良立刻讓你的邏卒回來,雖某家西行!”
盧用良蒙了,但孟山卻毫不猶豫的抱拳道:“末將尊葉鈐轄之令!”
明明是陳琳話話,到了他這裡卻變成了葉安的命令,當他瞧見葉安的笑容後便明白了,自己想那麼多幹嘛?孟山屬於秦鳳路的鎮將,當然是要受到葉安節制的,至於自己,照葫蘆畫瓢不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