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是一個非常可笑的疑問,因為這世間只有強者說的算,只有強者才能制定規則,想要把“憑什麼”變成理所當然,那就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葉安發現自己在某條路上越走越遠了,陳琳的存在提醒了他,無論自己做的有多好,都有可能在某一天全部失去。
所以他比平常更加渴望計劃的成功,只有當西北的普惠商號尾大不掉的時候,朝廷才能真正的重視自己,才能沒有那麼多的“理所當然”。
金沙,銀山算什麼?這些財富帶來的只有貪婪,唯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使得自己不會說出那句“憑什麼!”
於是葉安便不再理會一肚子惱火的陳琳,他不怕得罪陳琳,畢竟陳琳就算是氣的不行也無權干涉涼州府的政事,他只是監軍和皇城司的都監,葉安文臣的身份擺在那裡,分分鐘可以“秒殺”他。
只要葉安連續上疏中書省,痛呈利害,說明陳琳在涼州府並無幫助和益處,只會處處添亂,嬌縱跋扈,那他的下場只有一個,調遣回朝。
監軍可以換,但葉安這個提舉卻無法更換, 涼州府已經繁榮的不像話, 夏秋兩稅繳納的不光足額足量,商稅更是多的令人髮指。
無論是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將葉安調回, 畢竟單單是涼州府一府之地的稅收便足以給付遼朝的歲幣!
誰都知道涼州府的財富大的驚人,今年是頭一次出現地方州府向朝廷上繳良馬的情形,且每一匹都是上好的軍馬!
軍馬和良馬不同,軍馬適應戰場, 只需稍稍調教便可騎乘, 而良馬不同,良馬只是好馬,但並不代表什麼人都可以騎乘,在上戰場之前還需要仔細調教。
軍馬對大宋來說幾乎是不可缺少卻又無法擁有的, 涼州府的存在給大宋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軍馬, 雖然數量並不是很多,但貴在堅持……
不搭理陳琳完全是正確的選擇,此時的涼州府忙的不可開交, 葉安算是知曉城市管理有多麼的耗費心力,雖然手底下有人能用,但實在是不夠。
即便是裴承文在涼州府多年,擁有豐富的管理經驗,但面對這樣一座日新月異的城市,他的經驗和手段依舊不夠用的。
許多事情還需葉安親自處理,涼州城的規模已經不夠大了,那就要擴大規模, 可如何擴大?向什麼方向擴大都是個問題。
此時的府衙之中, 裴承文與關萬山正坐在葉安的對面,兩人誰也不服誰, 尤其是關萬山, 他說不過裴承文,但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將主, 必須向北面擴城, 此處距離甘州雖說近了些, 可卻地勢險要, 再建郭城,甕城, 若甘州回鶻敢發兵至此攻城,那末將便能迎頭痛擊!何況有石羊河在, 可為護城河之用!”
“此言差矣,北面地勢高,又有石羊河不假,可若是向北而擴則必然引起甘州回鶻的警惕,恐有襲擾,至於向南則不會由此麻煩,何況甘州背靠秦鳳路,與湟州相接,若向南擴建則能保百姓平安。老關, 你也不是不知曉,咱們擴城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保護涼州城的百姓?若是引來回鶻人的襲擾, 那不是本末倒置嗎?”
裴承文氣定神閒的反駁,在他看來向南擴建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不容易引起爭議的。
關萬山頓時漲紅了臉, 他知曉葉安最是重視百姓的安全,若是向北擴建城池會引來回鶻人的襲擾,那必定會作罷, 但向北擴城卻更容易防守才是!
葉安瞧著這兩人微微一笑:“一個是涼州府通判,一個是懷遠軍的都指揮使,雖說相持不下,但本官倒是看到了你們的為國為民之心,只不過無論是向北還是向南擴建,只要涼州城擴建便會引起回鶻人的擔憂,也會讓党項人夜不能寐不是嗎?”
這話倒是不錯,兩人微微一愣從葉安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