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這個全新的年號給了東京城的人們很多遐想,甘涼大捷的訊息也陸續傳來,這使得東京城的百姓更加熱烈。
大宋終於在一次對外戰爭中取得了全面勝利,雖然是城防戰,雖然是收復了甘州,但這來之不易的勝利依舊讓朝堂上下歡呼雀躍。
不少人揣測這是不是官家親政的訊號,眼下官家已二十二歲了,太后臨朝聽政也過了十來年, 是時讓官家親政,治理天下了!
至於葉安的名聲在東京城自然更加響亮,雖然他把功勞分出去大半,雖然朝中對他的彈劾不在少數,但越是如此葉安在民間的名聲便越好。
人們總是會去同情“弱者”,在他們看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侯爺在西北屢立奇功,就應該得到賞賜,至於朝廷的苛待,那必然是有奸臣作祟。
宮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內侍宮人不敢議論朝政,劉娥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每日坐朝聽政。
對此文臣武將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聖人能同意更改年號已經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葉安被貶出外提舉涼州乃是劉娥一手所為,當初他出外的時候朝臣們還是退避三舍不願去送行,如今看來但凡是去送行的,便如李遵勖和曹瑋,範子淵的囂張模樣。
生怕旁人不知當初葉安出外的時候他們去餞行。
這就是政治上的立場問題,文臣們稍顯尷尬,但武將則更尷尬,甚至有些難堪!
葉安歸根結底還是文臣, 作為文臣居然能領兵擊退黨項人的進攻,不光如此還能反攻,奪取涼州,這樣的戰功他們看著都覺眼紅。
但奈何不是沒機會,便是自知能力不足,但臉面實在是難看的緊,不過文臣也好不到哪去。
每當文臣奚落武將時,武將便會以:“當初還說要捨棄甘涼,如今這甘涼以成我大宋西北的搖錢樹,葉侯平定甘涼,威懾党項是文官不假,可有些人也是文官,萬萬比不上啊!”
因為一個葉安,文臣武將之間的矛盾便被放大了,而此時作為宰相的呂夷簡卻從中調和,安撫了武將的同時,又將葉安高高的豎起。
紫宸殿中,劉娥坐在珠簾之後雙手微微顫抖,殿中的呂夷簡出班上奏, 慷慨激昂:“我大宋國朝有云中郡侯這般的年輕才俊, 實乃國之祥瑞!雖為文臣,卻能行武將之兵事,又有安邦定國之才,西北之地經其治理可謂是我大宋的要塞重鎮,國朝得此俊才臣心甚慰!”
呂夷簡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恭維一個末學後輩,尤其是已經和他鬧翻了的後輩,此時他在朝堂之上說出這般的話來,不光是為了誇讚葉安,更是為了緩和與葉安之間的關係。
“雲中郡侯資歷尚淺,雖履歷奇功,但亦有錯處,朝堂上下彈劾奏他的疏可不在少數,如今立下大功,朝中的諸公身為前輩,可不能嬌縱太過啊!”
這話出口,朝堂上的文臣們便覺得不對勁,瑕不掩瑜畢竟謝安如此大的功勞,沒有賞賜說不過去的。
但很快便明白這是劉娥與呂夷簡之間的較量,現在朝堂上的紛爭稍稍有些門道的人幾乎都能看到,可誰也不願挑破這層窗戶紙。
問題的關鍵在雲中郡侯葉安的身上,若是讓他回朝,那許多文臣都不會舒服,但若是他不回朝加官進爵,那朝堂上便滿是“奸佞”了,真是進亦憂退亦憂。
劉娥當然不想讓葉安回朝,他帶著如此潑天大的功勞回來,還是官家的侍讀學士,與趙禎之間的感情之好,就差那道君臣之禮了。
他是自己貶斥到涼州府的沒錯,他的功勞便也正是說明自己當初的眼光,明升暗貶無論多麼的難堪也是在升啊!
唯一讓劉娥沒想到的是呂夷簡居然對葉安如此的看重,寧願放下顏面也要與葉安緩和關係。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