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范仲淹滿臉的失望與無奈如同一個在大海上與巨浪拼搏的漁夫,在即將成功的那一刻被海浪掀翻,帶著自己的無數理想化為海面上的殘骸被衝上岸邊。
葉安於心不忍。
商業的繁榮使得富人開始轉移注意,投資商業讓他們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相比之下土地的兼併,糧食的囤積便開始減少。
土豆與地瓜的出現使得糧價維持在一個較為穩定的水平,投入同樣的金錢從商業中獲得的回報要遠比土地的產出更加值錢,這才是遏制土地兼併的最好方法。
人口的增長最直接的結果便是促進了商業繁榮,土豆與地瓜打破了人口天花板,人活在世上不光需要果腹,還需要穿衣,住房,出行,方便。
而這些都是糧食所無法滿足的,商業填補了人們的所需。
葉安將他所認為的改革理念緩緩述說了出來,相較於急迫的推廣儒學,對大宋的政治進行改革,制度改革才是一個徐徐推進之事,范仲淹聽聞後驚為天人。
如此科學,甚至嚴謹到嚴絲合縫的改革方式讓范仲淹豁然開朗,他不明白葉安所說的供需關係,但他知道前因後果,他不明白葉安口中的諸多名詞,但卻知道環環相扣。
忍不住端起酒壺滿滿的灌上一大口,在撕心裂肺的咳嗽與葉安的白眼中拍著他的胳膊道:“長生啊!你這般的學問若是被埋沒,老夫都覺得自己是大宋的罪人!”
“範公過獎了,不過是葉安的家學而已!”
“務必,務必,務必讓老夫見見你家長輩,堪比我大宋的至聖先師!這般的謀略,這般的穩重,有謀國之功啊!如此大賢為何不願出世輔佐官家龍興我宋世?!你這小子也是,為何家中長輩有這般能耐不向朝廷舉薦,該治罪嘞!”
額?怎麼還急眼了!我想要穿越千年過來啊!
葉安一陣無奈吐槽,略帶報復性質的說道:“家中長輩皆以化作黃土恐不得見,要不你大頭朝下從這樓上跳下去?”
“那老夫也要拉著你一起,不說那些渾話,倒是你這家學頗有意思啊!給老夫講講!”
范仲淹大概是與葉安聊起了興致,居然主動向他打聽格物的內容,而對於葉安來說格物便是科學,科學的範疇實在太大了。
看著一臉好奇的范仲淹,葉安狡黠的笑了笑:“格物之學範疇頗大,不光格物,甚至腦袋裡對世界的看法也有研究,對世界的看法叫世界觀,這種研究叫哲學,範公能聽懂嗎?”
范仲淹當然聽不懂,但葉安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若是能聽懂自己還在這浪費什麼口水,不如直接問他老哥啥時候穿越過來的。
“這麼說吧!有三個問題始終存在,卻始終沒人知曉答案,第一問“我是何人”、第二問“來自何方”、第三問“去向何處”。”
范仲淹微微一愣,隨即便準備嘲笑葉安,但在他即將回答葉安的問題時卻突然僵住,因為他知道葉安不可能問如此簡單的問題,而答案也必定不會是自己心中想的。
我是誰,范仲淹理所當然的就要說出自己的姓名,但“范仲淹”又是誰?
葉安發現范仲淹被困在了哲學三問之中,微微一笑道:“第一問乃是求問人的本質,第二問乃是求問人為何存在於世,第三問則是人活於世意義何在?”
范仲淹被這個數千年哲學問題所震撼到了,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看向葉安的眼神中充滿好奇道:“此三問該如何作答?”
葉安搖頭指了指自己道:“無從作答,這是哲學中最難的三個問題,恐怕千年之後的人們也給不出答案,至於上古先賢,或許已經參透……”
“這還只是格物之學中的一隅之地?!這……這……”
范仲淹被嚇到了,簡單的一個問題便讓浸淫儒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