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安送走了最後一位廬州保信軍指揮使歐陽慶後,范仲淹便從他的安撫使衙門溜達到了隔壁臨時借用的帥司衙門。
透過敞開的窗戶瞧見正在伏案奮筆疾書的葉安,范仲淹有些好奇的問到:“你小子是如何讓這幾個州的節鎮軍指揮使歡天喜地離開的?”
聞聲抬起頭瞧見是老範來了,葉安無奈的指了指自己所在的房間道:“好歹也是帥司節堂,範公也太過隨意了些。”
不是葉安拿架子,帥府之右為節堂所在,說是存放天子賜予旌節之地,但實際上乃是帥司軍備所在,雖說葉安這個江淮經略使只是暫時的,可畢竟是經略使,帥司所在,該有的尊重必須要有,不是對葉安,而是對大宋的官家。
范仲淹這種行為葉安可以視而不見,可若是被有心人瞧見了,傳到東京城中的御史耳朵裡,彈劾自然是少不了。
“六纛旌節、門牙旗二,受賜藏之公宇私室,老夫又沒進去,算不得失禮,何況每到朔望次日祭之的衙曰你都沒祭,還敢說老夫?!”
葉安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他發現老範這個人你一旦熟識了,那顆牙拌嘴便是日常。
范仲淹將要葉安從節堂中薅了出來,很是好奇道:“你是如何打算的?要想剿滅個州的白蓮社單單依靠本州廂軍根本不可能,就這樣你還要裁軍?裁撤下來的廂軍又該如何?這可是一件關乎國朝的大事!若是辦好,譽滿天下,若是辦的不好,天下為之誹謗之詞啊!”
葉安笑了笑,從老範的無情鐵手中掙扎出來,整了整衣袖道:“範公還記得小子之前提到過的統計學嗎?”
“嗯,老夫頗有印象,算是一門精妙學問,你打算用這法門解決廂軍之難?”
葉安微微搖頭:“改編廂軍乃長久之計,不過這是一次示範而已,但小子計算過,只要將要多餘的廂軍裁撤掉,只留下精銳,朝廷的負擔將會大大減輕,廂軍中也並非沒有能征善戰的勇士,只是需要細心篩選和調教,原本的兵餉照發無誤,但廂軍人數減少,前提是這些廂軍必須完成朝廷的軍令,如此一來剩下的廂軍能不用命?”
范仲淹吸了口涼氣,指了指宿州的方向道:“按你的話說,宿州保靜軍不過二百能戰之士,剩下數千人該如何?二百人就算戰力再高,又能有何效果?”
葉安哈哈大笑道:“範公以為,就算尋常這些廂軍滿編滿員又能如何?二百戰兵可用足矣!剩下的廂軍皆回民籍,朝廷只需將江淮各州裁撤廂軍整編為一個農墾軍,給予農具,良種,再付一筆安家費,免其兩年賦稅,所費錢財攏共不過一年軍費而已,再給予開墾荒地為私田,立下地契文書,不需三年便能得到大片可徵賦稅的良田,如此之前的支出便也能很快收回來,並且不光收回那麼簡單,這些農墾軍常年耕種下去,朝廷便有源源不斷的進項,若是積攢經驗,農墾手段高明,時間長了,大宋荒蕪的土地只要能耕種的,便能派遣農墾軍進行耕種,再賣給百姓,農墾軍只收取開墾所費……”
范仲淹猛然一驚,他沒想到葉安居然想要建立一支完全從事開墾荒地的軍隊,並且從他的描述中老範還看到了一片廣闊的前景。
連連讚歎道:“你這辦法著實妥帖,既能裁撤禁軍,又能給朝廷免去負擔,還能增加進項,一舉三得!一舉三得啊!只不過……裁撤後的廂軍又該何去何從?”
“整編,訓練,換裝!必須按照我規劃出來的三步進行下去,否則小子說的這一切都是空中樓閣,必修保證裁撤後的廂軍具有戰力,否則御史彈劾的劄子便能我給埋了!”
范仲淹作為傳統文人,對兵事也略有了解,疑惑的問到:“何為整編,訓練,換裝?”
葉安看了看日頭苦笑道:“範公就算要聽我一一道來,咱們能挑個涼快些的地方嗎?這十月的日頭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