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月色中,一艘小船沿著江水逆流而上,船中坐著的皆是一群身著黑袍之人。
長江上極少有夜晚行舟的,更別提這般的小船了,但掌舵的老船伕並不畏懼,在江上行舟多年,他知道該如何避過湍流與漩渦。
黑色的兜帽之下,戴德坤多日來的凝重終於消失,只要離開自己離開通州,那白蓮社便能再次“開花結果”。
船兒順水而上,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靠岸,床上的老艄公諂媚的笑道:“德晟先師咱們到地了,眼下已經出了通州地界到了磨河山,沿著岸邊向西走上五里地便是孤山,孤山村的信眾會在那裡接應您的!”
戴德坤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丟擲個極樂丹給老艄公:“回去之後將訊息傳遞出去,就說本座神通廣大,早已登雲駕霧脫身通州,白蓮四散離去,不必糾結通州總舵有失!”
“屬下尊令!”
老艄公喜笑顏開的將裝有丹藥的錦盒放入懷中,這丹藥他可不是用來吃的,而是拿去賣的,信奉白蓮社的人肯傾家蕩產出錢來賣下!
現在的白蓮社已經不只依靠尋常信眾了,戴德坤早已發現這點,開始用利益捆綁的方法蠱惑更多人加入其中。
白蓮社根本就不需要聚集在一起,通州的信眾雖然減少了許多,那是因為葉安以及他的廂禁軍在那,何況有一部分人並沒有放棄信仰,而是隱藏起來。
其他州府可就不一樣了,朝廷雖說把白蓮社定為邪教,並下文各州府遣散結社,但可惜的是地方上的官員並不在意,有些官員的家眷甚至官員本身就是白蓮社的信徒。
他葉安是個聰明人,知道此時不是圍剿白蓮社的最佳時機,否則必然鬧大,一發不可收拾。
眼下他葉安心中想的什麼自己能不知道?
還不是打算悄無聲息的消磨白蓮社在通州的影響,並在一個特殊的時候將自己與白蓮社的長老們一網打盡!
戴德坤暗自感嘆,“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不得不說這一計相當聰明,尤其是在白蓮社這種結社之中更是如此,若自己被抓在他葉安的威脅之下必然就範。
到時候白蓮社的信眾們聽自己這位“德晟先師”親自說出一切的真相,那才是白蓮社的末日嘞!
但葉安不會想到自己先走一步,除了生命,沒有什麼是不能放棄的,就算是方林月那個聖女也能被用來籠絡人心,也不知那個賤人現在去了何處。
倒是那位偽裝成周鄉紳的人,戴德坤動用了白蓮社的諸多力量後發現,無論如何也查不出那人是誰。
聰明人是不會糾結於一時得失的,既然查不到戴德坤自然而然的將其歸咎於葉安的身上,畢竟他葉安與皇城司之間關係甚密,說不得便是皇城司的邏卒偽裝成的周鄉紳。
現在從通州脫身了,也就不用擔心葉安會圍剿,對於朝廷來說通州時他們的大本營,但實際上根本無所謂,放棄了也就放棄了便是,只要白蓮社的長老護法們離開了盤龍山,那自己就能重新壯大白蓮社。
鐵牛不明白戴德坤以及白蓮社的核心信眾是如何離開盤龍山的,廂禁軍的暗哨已經在那裡不眠不休的監視了很久。
但盤龍山的線人卻說許久未曾見到戴德坤以及白蓮社的虔誠信眾,於是他便向葉安請命帶著廂禁軍佈防盤龍山,但可惜的是從山上下來的幾乎都是周邊上山砍柴的樵夫,以及村民。
並沒有發現白蓮社的信眾離開,但這些樵夫卻與白蓮社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絡,可惜不能抓了下獄,畢竟人家已經宣稱脫離了白蓮社。
就連鐵牛也知道,若將這些人全部下獄,那通州百姓必定會向州府衙門上告哭訴,侯爺早已說過只要脫離白蓮社便既往不咎,抓人等同於打了侯爺的臉,結果只能威信掃地。
看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