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娘,葉安為何會尋你下教旨?”
趙禎臨走之前冷不丁的發問,楊太后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官家,所謂旁觀者清,這雲中郡侯看似身在其中,可實際上他卻一直抽身於外,本宮這麼多年還是從未見過有他這般不願攙和進這趟渾水中的朝臣,朝堂上下都在選擇,要麼附和呂夷簡,要麼追隨清流臺諫,唯有葉安不同。”
“他不同?不也是彈劾呂夷簡與清流為伍嗎?”
“是嗎?”楊太后微微一笑:“本宮看來他葉安可不曾與清流為伍,官家忘了?當初他可是在殿中對清流大打出手,滋滋滋……自開國以來可沒有這般的文臣嘞!他可算不得文臣,當然……也算不得武將。他彈劾呂夷簡乃差遣所在,本宮相信若清流臺諫勾結內侍,他也一樣會彈劾,這就是他的不同。”
趙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實話這麼多年他唯一覺得看不懂的人只有自己最為親近的這位雲中郡侯了。
趙禎思緒飄遠,楊太后上前給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皺順便道:“官家為何不召葉安?看看他心中的想法?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章獻太后看人極準,用人也破有分寸,她看好的人又會差到哪去呢?”
“小娘娘好似對雲中郡侯頗為偏愛啊!”
趙禎似笑非笑的開口,楊太后卻搖頭道:“本宮並非偏愛於他,而是覺得他有本事,朝堂上下的一眾臣子中,唯有他的想法異類卻又有奇效,就說他來尋本宮討要教旨一事,呂夷簡、范仲淹、孔道輔哪個能想到?也正是本宮的這道教旨讓呂夷簡不可迴避,也讓官家騎虎難下了。這種人能用便多用,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趙禎微微點頭隨即道:“朕明白了!對了,小娘娘覺得誰家女兒可登皇后位?”
楊太后捂嘴笑道:“官家這可是在為難本宮,哪家女兒能登皇后位需官家自己去看,去選,但有一點,此女一定要比郭氏做得好,得群臣稱讚,如此可見官家廢后之舉乃是明智之舉啊!”
心中的一團亂麻被解決,上下通達之後趙禎心情舒暢的離開坤寧殿,順便下旨陳彤:“著入內內侍,六尚局多多修繕坤寧殿,再添用度養俸,不可讓先帝遺妃受苦,更不可有半點欺辱,否則朕定治重罪!”
陳彤笑道:“官家放心,您的仁心宮中內外皆知,下面人絕不敢有此逆舉!奴婢這便差人去辦,不敢耽擱!”
其實宮中內侍還真的不敢得罪這些先帝遺妃,她們可都是上了年歲的女人,本就沒有什麼盼頭,若是不伺候好了,說不得要去官家那裡訴苦,以官家的仁孝,若是知曉了必然是一頓規矩,說不得還要被趕出皇宮,那可比殺了內侍還讓他們難受,誰也不願去得罪那些女人啊!
雲中郡侯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相比趙禎的如釋重負心思通達,葉安這裡卻是兩極分化。
秦慕慕一個勁的發牢騷:“你也不看看咱們家現在的情況,說的好聽點你是天章閣侍制,說的不好聽你就是個皇城司的特務頭子,你去彈劾呂夷簡這位大宋的相公,有沒有想過彈劾不倒他會遭到怎樣的報復?!”
“我向楊太后請了教旨,得到的支援也就意味著呂夷簡必須受到懲罰,官家不可能視而不見。”
“你覺得官家會如何懲罰呂夷簡?眼看就到年關了,官家能在這時候罷相?!”
葉安搖了搖頭:“無論他罷不罷相我都要這麼做,時間來不及了,只要朝堂上還有王曾,呂夷簡在,范仲淹的改革就不可能進行。”
“就算你彈劾呂夷簡後官家罷相,還有王曾在,還有李迪在,還有薛奎在,如何能輪到范仲淹入主中書?”
葉安驚訝的看向秦慕慕,隨即笑道:“你可以啊!已經給大宋的這些重臣都理的清楚,沒錯他們都在,但沒有一人能主持改革大局,唯有范仲淹有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