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卒與騎兵之間的碰撞向來是艱辛的,騎兵藉助戰馬的高機動力量能在短時間內釋放強大的慣性用於劍鋒之上。
而步卒最好的防禦則是強大的軍陣,大宋的軍隊大量裝備了長槍就是為了對付強悍的騎兵,此時的宋軍軍陣如同“盾”一般抵禦潮水似得騎兵,長槍手不得已甚至將槍柄戳進地面以獲支撐。
戰馬嘶鳴,長槍刺穿馬頸,戰刀砍破盔甲,鮮血迸發而出,在這短短一瞬間戰場化作血肉磨盤,雙方之間的拼殺完全依靠勇氣所支撐。
宋軍的軍陣開始出現動搖,這是必然的情況,党項人的騎兵向來兇悍,他們不懼生死,為了破開宋軍的軍陣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戰馬死去党項人就從馬背上滾落下來,繼續揮舞長刀砍殺,直到宋軍的長槍戳穿他們的身體,所有人都在奮力拼殺,這時以沒有退路,膽怯的下場只有屈辱的死去。
鎮西軍戍邊多年,不可謂不精悍,就算党項士兵的猙獰也無法讓他們膽怯半步,宣威寨已經守住,只要緩過氣來便能從側面支援鎮西軍。
李元昊看著戰場上的修羅場無比鎮定,他彷彿天生的統帥,在党項騎兵短暫受挫時沒有一絲動搖,冷靜的下令後續騎兵補上。
騎兵如潮水,不斷地拍打堅固的宋軍軍陣,在撕開一處處缺口後湧入其中,戰場的天平很快發生變化向著党項傾斜。
宋軍的軍陣已被撕開數道缺口,而李元昊終於在這時發力,放下鏊盔親自率軍衝殺,党項軍見狀紛紛大喊,如同打了雞血般的護衛其左右。
於是在府州平原上出現了一支利劍,如同鋼鐵洪流一般擊碎了宋軍軍陣的“盾”。
當軍陣被完全斬斷之時,這場戰爭的勝負已定,鎮西軍的步卒絕望了,但依舊拼死作戰,老兵都知道雙腿是跑不過戰馬的,此時倉皇逃竄只能成為党項騎兵的獵物。
在絕望中拼殺以成最後的驕傲和堅持,人類是感性的動物,就算在必死之時也會爆發出最後的戰力,長槍刺穿馬背上的騎士,自己的頭顱也被長刀揚起……
腦袋如同皮球般的在地上滾動,隨即被戰馬踏的稀碎,馬蹄在血泊中打滑著前進,嗚咽的號角奏響了宋軍的喪鐘。
這支千人的先鋒很快便被党項騎兵的潮水所吞沒,連一點水花都沒有翻起,但卻讓李元昊微微皺眉。
邊上的張元與胡昊已經不能看,在馬背上吐得昏天黑地,可李元昊依舊帶著他們在戰場上巡視,每當發現活著的宋軍士卒,党項騎兵便用長槍痛快的瞭解他們的性命。
這不是殘忍,而是對對手最後的尊敬,與其讓他們在地上痛苦掙扎,不如給個痛快。
“這只是鎮西軍的倆個前鋒指揮罷了,是能最快趕到宣威寨的所在,卻給了大軍如此多的阻礙,實屬不易,由此可見折惟忠治軍有方。”
“大宋軍旅向來如此,若邊寨有警,則以兩個指揮的步卒先行壓陣,很快折惟忠的大軍本陣就會到來,否則朝廷上下說不過去。”
張元雖然面色依舊慘白,但卻在這時說出他的推斷,胡昊也跟著道:“沒錯,折家世代守衛府州,若丟失邊寨乃其罪也……主上當重整軍陣以待強敵!”
李元昊笑了笑,但隨即搖了搖頭:“拿下宣威寨後,你們便隨我回撤,朕的目標不是府州!從來都不是!”
張元與胡昊萬分驚訝,眼下數萬党項大軍以至,李元昊居然說目標不是府州,那還能是哪裡?莫不是附近的麟州,或是北面的豐州?
見他們疑惑,李元昊笑而不答,只是拍馬走進屍山血海中,下馬後親自從宋軍指揮的屍首上摘下腰牌,細細打量後對党項兵卒道:“將宋人的盔甲,武器盡數帶走,所有文字令信一律上繳,其他所物爾等皆分!”
“萬歲!”
党項騎兵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