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范仲淹奏疏一同抵達的還有一封除了趙禎之外誰也不知道的秘奏。
范仲淹作為皇帝信任之人,又是西北的重要官員自然擁有秘奏之權,這種直達天聽的奏疏擁有者極大的權利,就像是能和皇帝說悄悄話一樣,言語之中稍稍參雜私活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秘奏之中范仲淹便提到了關於甘涼以及葉安,強烈抨擊了葉安掛冠而去的不負責行為,沒錯,就是在抨擊葉安的不負責,在他的認知中同樣覺得葉安沒有叛宋,也不可能叛宋,這麼做的行為只能說明他是個極其不負責任計程車大夫。
對於這種人,就應該讓國朝上上下下計程車大夫,以及文人墨客去抨擊他,文中痛罵了葉安掛冠而去的行為,稱其是“充棟之才腐敗而無務,年富之人盡是老朽之氣,枉為文道之學!”反正從頭到尾把葉安罵的狗血淋頭,看的趙禎大為過癮,只不過唯一讓他不滿的是范仲淹只口不提葉安這是在背叛大宋。
不過在對甘涼方面,范仲淹著重強調了應盡最大可能對甘涼採取滲透的方法,以微末之官悄然而入,再以國朝之厚待寬慰其心,不斷的以派遣官員的行事使得甘涼稱為大宋的右掖之地。
這樣的分析一點問題也沒有,可趙禎也從他的分析中瞭解到,范仲淹對甘涼的情況並不瞭解,也對葉安的情況毫不知情。
趙禎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何所有人都覺得葉安不會叛宋,唯獨自己認定這已成事實?
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也為了范仲淹能在西北暫時遏制甘涼的發展,趙禎不得已將皇城司查到了種種“證據”派人送去了延州。
在趙禎看來,范仲淹和大宋的朝臣們太過想當然,葉安的甘涼絕不會是如同府州的存在,相反它要比府州更加強大,甚至超越了當初李德明時期的党項。
不過從范仲淹的秘奏中還是能看出他的擔憂,尤其是擔心權利和財富之下會令葉安乃至甘涼的百姓發生改變,葉安不會叛宋,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子孫後代也不會叛宋。
趙禎覺得很可悲,自己一個大宋的帝王居然需要親自去提醒朝臣有人叛變了,並且還要說服人家,這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可沒辦法,人家不信啊!
朝堂上下皆是不信,因為在朝臣們看來葉安是文資出身的文官,更是甘涼與大宋貿易的直接受益者,甘涼的普惠商號乃是一等一賺錢的所在,若是他叛宋,還要不要與國朝通商了?還要不要賺錢了?若是真的叛宋,那不是瘋了是什麼?!
至於大宋的百姓就更不會認為葉安會背叛大宋了,都掛冠而去了,官都不要了,這難道就是背叛?在樸素的百姓眼中,顯然是朝中有小人將要葉安給排擠出了朝堂。
唯有老謀深算的呂夷簡站在了趙禎這邊,當然還有剛剛晉升為樞密使的杜衍。
杜衍此人並不簡單,算是朝堂上少有從最底層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實幹之才,葉安之前就與他在吏部流內銓時有過交集。
也是葉安第一次佩服大宋的朝臣有如此擔當,那時選補條律繁多冗長,使得流內銓內之官吏大多受賄、鑽律法的空子。
杜衍到任後恰逢朝廷整頓,杜衍恰逢其時以函裝銓法頒佈給屬下,將本末典折全部說個清楚後,次日他便命令其他官吏不要升堂,各自在本署聽取行文書,選舉之事全部由他自己決定,使官吏不能謀取奸利。
流內銓中雜務繁多,杜衍的行為就等於自己一人把大半個流內銓的事物全部包攬下來,憑一己之力架空了整個流內銓,此舉不光讓他的下屬官吏目瞪口呆,也讓朝堂上袞袞諸公目瞪口呆,這哪裡是當官,簡直是拼命啊!
更可氣的是,杜衍在包攬了流內銓的大大小小事物後,居然還能準點下職,下職之後甚至還能飲宴,次日還是能準時點卯,從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