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拱辰怎麼也想不到葉安對他的接待非但沒有半點輕慢,甚至還相當隆重。
涼州府的府衙很大,其中還有一座專門用來飲宴的廳堂,此次宴會規模不小,在王拱辰看來這廳堂已經趕上自家庭院大小了。
來的也是涼州府有頭有臉的官身,而葉安親自出門迎接他,這讓王拱辰覺得有可能改善兩人的關係。
大宋不都是這樣,無論政見上有多麼的矛盾,但私下裡的關係一般不會差到哪去。
這便是大宋朝堂上的政治智慧,只要不是根本上的利益衝突,雙方之間就不會掐的你死我活,退一步大家都有餘地嘛!
“王中丞,東京一別許久不見,別來無恙乎?”
葉安微笑著叉手施禮同王拱辰打著招呼,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做作,這讓王拱辰心中有些不踏實。
“甚好,甚好,葉侯如今也是意氣風發,開新疆府,築玉門關,收安西都護府,戰功卓著啊!”
“哪裡,哪裡!還不是有國朝在背後我河西才能有今日的局面?此乃陛下福澤,與葉安何干!中丞裡面請!”
“請!”
葉安當然不會居功,但王拱辰從他的話語中便能明白其意,現在的河西愈發的有自立之相,一個新疆府,一個安西都護府便以超過河西地界不知多少。
在來的路上他便覺得湟州也不太對勁,要不是範子淵避而不見的態度,他真的以為湟州已經是河西的一部分了。
隨著眾人分賓落座,這場飲宴也正式開始,說的好聽點便是葉安給風塵僕僕前來的王拱辰接風,說的不好聽點便是雙方在互相試探。
來自新疆府的歌姬風姿綽約,胡旋舞更是跳的歡快靈動,吃食就更不用說了,河西的吃食絕對讓每一個前來的人耳目一新,胃口大開。
各種美食烤肉層出不窮,所用器具也是精美無比,銀質餐具在燭光耀目無比。
都說河西富貴無比,也算是讓王拱辰開了眼界,桌上不光有銀質餐具,就連琉璃杯盞都是一人兩副,至於插著燭火的燈臺都是銀製的,廳堂中所用的簾子一律皆為蜀錦,今日一見才知道什麼叫豪奢。
尤其是從在做官員習以為常的模樣來看,顯然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如此可就相當可怕。
“都說河西遠勝五涼京華,今日一見王某可算是開了眼界!”
王拱辰的話語中有些酸酸的,由不得他不酸,看看眼前在座的都是些什麼人?除去葉安這位雲中郡侯外,品秩最高的不過裴承文這位涼州府知府事,剩下的官員就算給自己提鞋也不配,但他們過的卻是什麼日子?
東京城的高官顯貴怕是也不能相比吧?
誰知葉安與裴承文對視一眼後根本就沒有半點客氣的模樣道:“這倒是,如今河西百姓富足安康,家家都想著的不是如何填飽肚子,而是想著把孩子送去那所學校上學,想著如何賺更多錢了,這樣的如何能不比後涼要好的多?”
這哪裡是解釋,簡直是在炫耀,王拱辰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便又道:“聽聞葉侯用兵黑汗,攻下八刺沙袞,設安西都護府,不知八刺沙袞國王何在?”
裴承文想也不想的回答:“以安置在城東別院之中。”
王拱辰微微皺眉道:“為何不邀其今日飲宴?”
葉安奇怪的看向王拱辰道:“罪囚如何能飲宴?!”
“什麼?!你給他定罪了!還囚禁了一國之君?!”
噹噹噹……
葉安瞧了瞧手中的玻璃杯道:“什麼一國之君,是他下令黑汗貴族組成強盜來劫掠我河西商隊的,也是他派遣貴族來偷襲我玉門關的,這是一種軍事試探,也是一種挑釁,這場國戰也是他最先開啟,我滅其國,他不就是階下囚嗎?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