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降是任何一場戰爭中必備的手段,不光能瓦解敵人的戰鬥意志,同樣也會讓敵人內部出現分歧。
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面對生死的,甚至絕大多數人都無法直面死亡,只要有一線生機,總是會想方設法的苟全性命。
當然,勸降更是在給蘭州城中的軍民一個臺階下,面對這兩日迅捷軍的炮擊,城中的軍民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他們最擔心的便是作為最後依仗的城牆在不斷的轟擊中分崩離析。
一旦城牆沒有了,以河西兵甲的驍勇善戰,此戰還不知會有多麼的殘酷,至少作為緊靠河西的昭化軍上下對河西的戰力知之甚詳,畏之如虎。
眼前這支軍隊雖不是聞名西北的西烈軍或是懷遠軍,但作為邊境老兵,只瞧見城外頗有章法的軍帳便知曉這支軍隊的戰力如何。
何況河西的軍隊向來是紀律嚴明,只這一條便勝過自家軍隊不知多少,就算是曹將軍的鎮戎軍又如何?
號稱鎮戎軍精銳的“景佑奇兵”還不是被人從敵樓中給抬了下來?
瞧瞧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就知道其中大多數是凶多吉少,就這還沒來得及發一槍一彈,鎮戎軍兵馬鈐轄南培興的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眼下城外單騎勸降,拿著一個漏斗狀的器物居然能喊出極大的勸降聲,但鎮戎軍上下卻不敢射殺此人。
誰都知道,若是殺了這勸降的兵卒,那迎接他們的必然是有一頓猛烈的炮石。
也只有在這勸降兵卒出現時,蘭州城的城牆才能在猛烈的炮擊下得以留存,而無論昭化軍還是鎮戎軍都在利用這個時間構建防禦的掩體。
城邊上的房舍不知被拆了多少,磚石,木頭,甚至是沙土都被拉了出來修建堡壘,他們發現那些開花彈對城牆的傷害並不大,只要能躲在小小的暗堡之後,便能避免被碎片殺傷。
南培興打算死戰到底,但此時的劉兆明卻已經開始膽怯退縮,因為在他看來蘭州城根本就受不住,瞧城外迅捷軍的架勢根本不打算用兵卒的人命來攻城,而是打算用火炮直接將城牆給轟塌。
一旦失去城牆的保護,那接下來便是真正的肉搏戰,就城中為數不多的昭化軍和鎮戎軍,哪裡是有了火器加持的迅捷軍對手?!
不過劉兆明也清楚自己不能投降,一旦投降那還不如戰死沙場,既要保命又不能給人拿住話柄,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跑。
文官本就不是武將,沒有必要戰死沙場,當初韓琦身為安撫使就算葬送了大宋數萬兵馬也並沒有被治罪,甚至回朝後還出任中書高官。
所以此時劉兆明覺得自己逃離蘭州城乃是理所應當的事,更是為了文人體面以免城破被辱。
當然,離開的時候也要打著求援的旗號,絕不能變成捨棄百姓與兵卒而走的模樣,好在有南培興在。
一想到他,劉兆明心中便是極度不屑,一個賊配軍居然也敢命令起自己,當初蘭州城被圍自己沒了主意才對他言聽計從,現如今蘭州城搖搖欲墜,這賊配軍居然還敢指使自己輔助防務,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這人就是個武將而已,死戰不退到也說得過去,也正好給自己做一面擋風的牆!
蘭州城並不是所有城門都被封死,東城門就是一條活路“生門”,這裡乃是昭化軍佈防,當初在封門時便留下一條走脫的生路。
對於逃離蘭州城劉兆明毫無心理負擔,這在他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逃離之前他便帶著信得過的昭化軍喬裝打扮,並與東門附近的昭化軍守軍密謀逃離,這與早已無再戰之心的昭化軍一拍即合。
如果沒有劉兆明在,這些兵卒就算再恐懼也不敢逃離蘭州城,大宋的軍法規定凡不戰而逃者,斬!
但有了劉兆明這面大旗就不同了,他們的逃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