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戎軍還是從蘭州城中撤走了,看著散兵遊勇如同草地上的螞蚱一樣離開,劉渙並沒有下令追擊,相反而是派人遠遠的監視著他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戰爭並不是對外族的作戰,而是漢家與漢家之間的戰爭,大家同根同源,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更重要的是他是在為河西的名聲考慮,雖然奪取蘭州已經算得上叛宋的事實了,可朝堂上的認知與百姓,基層軍人的認知相差甚遠……
隨著蘭州城的徹底易主,河西大軍立刻進入蘭州城中,一來救治傷員,無論是迅捷軍還是蘭州城的守軍一同救治,同時還收治城中因迅捷軍攻城而被誤傷的百姓。
安民告示已經發出,城中那個百姓並沒有被牽連,並且宣講的軍官還在安撫百姓,宣佈所有糧食都將保持河西的價格,同時還會免去今年的稅收。
安撫百姓對河西來說可謂拿捏的輕車熟路,並且在戰爭開始前葉安與秦慕慕準備了宣傳策略。
有些東西在戰爭中能夠輕易獲得,有些則需要戰前或是戰後宣傳才能得到。
劉渙如火如荼的鞏固蘭州城,彷彿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
迅捷軍也在貫徹他的意志,並沒有追擊潰逃的鎮戎軍,但範子淵卻知道此次出兵迅捷軍有兩軍,一軍攻城,一軍設伏。
設伏的這支軍隊現如今也沒有等到曹儀的援兵,這便是很大的問題,也是最大的隱患,以至於現在的劉渙都心情非常的不好。
心中無底之下,唯有不斷的加強蘭州城防才能讓他安心,畢竟曹儀手中握有五萬鎮戎軍。
蘭州的城鎮不是很多,除去蘭州城外還有一定遠城,曹儀至今未曾出現,最大的可能便是屯兵定遠城了。
不過很快便有訊息傳來,迅捷軍第二軍在皋蘭山下設伏,雖沒有等到曹儀的援軍,卻是將要南培興的殘部絞殺殆盡。
斬首並沒有多少,更多的是俘虜,迅捷軍的口袋陣幾乎將那些從蘭州城中潰逃的鎮戎軍逃卒包的乾淨。
就連南培興這位兵馬鈐轄也沒有走脫,而是被俘入降俘營中,一併被押送到劉渙與範子淵面前。
不過就算被俘,南培興依舊不打算屈服,劉渙與範子淵早就知道他的性子,否則也不會在城破之後依舊選擇抵抗到底,非到萬不得已才撤出蘭州城保全殘兵以圖再戰。
這樣的人不能說是個蠢材,但也不是個善於用兵的良將。
看著已經淪為階下囚的南培興,劉渙並未多言,敗軍之將而已,但在範子淵這裡卻是以禮相待,畢竟該有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果不其然遭到了南培興的羞辱:“你範子淵也是出自太原範氏,現如今卻與亂臣賊子沆瀣一氣,丟的是你範氏的臉面!某便不信你範氏一族不受牽連!”
“誒!你可別亂說,太原範氏早已將我逐出親族,範雍更是斷絕與我的叔侄關係,莫要栽贓嫁禍哦!還有,亂臣賊子不是你說的,而是大宋官家說的才算數,明白不?”
無論南培興的話說的有多難聽,範子淵都沒有動怒,反倒是好言好語的相勸:“你既以被俘,不如率軍加入我河西?河西之大豈能容不下你?再說了,葉侯開明必然摒棄前嫌召你入麾下!”
南培興哈哈大笑道:“吾輩雖為武夫,卻也做不出背叛國朝之事,倒是你們文臣常常兩面三刀,裡通外國!”
“哦,對了,是你殺的劉兆明,他確實該死啊!行吧!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不過你手下的兵卒可能會棄你而去,不,或許他們已經棄暗投明了……”
隨著範子淵的話,南培興便猛然發現一大群鎮戎軍將士從營帳外路過,他們已經被去除繩索腳鐐,甚至面帶笑容,待瞧見自己在帳中被範子淵如此禮遇,眼神中竟然閃過一絲釋然。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