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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漢家的禍根

對於張方平以及中興黨,李端懿一開始並沒有多少好感,但在得知他們追求的“大同”思想後,李端懿的心卻產生了極大的動搖。

不是張方平有多麼的會蠱惑人心,而是大宋眼下的情況已經到了極度腐朽的邊緣,就算以前不是,在接觸過中興黨後李端懿也發現大宋王朝已到了不可逆的邊緣,從前他在自己的安樂窩中沒有體會,現如今他站在了“懸崖邊上”,看著不斷衰落腐朽的王朝心中充滿了絕望。

曾幾何時他也對大宋充滿希望,他也覺得這個王朝延續幾百年甚至是萬代都不成問題,可現在……他只覺得如臨深淵。

人的思想是不斷轉變的,李端懿也是如此,他從加入中興社到接觸到中興黨,從皇親國戚到褪去光芒,他開始學習觀察百姓的生活,體會百姓的生活,從中發現大宋的種種弊端。

這是張方平的法門,用他的話說:“只有切身體會,才會發現問題,發現本源之禍。”

於是本著試一試也無所謂的想法,李端懿褪去華服,步入市井,他以身體抱恙為由向朝廷告假,提舉在京諸司庫務司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肥差,上峰自然應允。

好在母親萬壽長公主並沒有管他,以為李端懿又去哪會友去了。在一番喬裝打扮之後,這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成了市井中的一員販夫走卒。

挑著扁擔,一身麻衣,任誰也不可能把眼前的貨郎與東京城中的皇親國戚聯絡再一起。

“簪花,頂頂好的簪花,郎君女女皆愛戴的簪花嘞!繡針,胭脂樣樣有,手鼓紙鳶人人愛!”

看著張方平賣力的吆喝,李端懿一開始還開不了口,但見張方平的東西賣的好,不禁也學著吆喝叫賣:“炊餅……大郎炊餅。”

買了一上午的餅子,沒賺幾個錢,倒是給坊市中的稅務官交了十來個銅板,這讓滿頭是汗的李端懿極為不滿,而這也是買辦法的,最近東京城中的過稅就是高了許多,物價也是離譜到嚇人。

誰知張方平卻道:“這還算好的,咱們賣的這些貨都是用的現錢銅板,那些大店家還要硬著頭皮收東京交鈔,那才叫慘!”

李端懿聞言皺眉道:“店家也可收銅錢啊!”

“銅錢?呵……你家的店有門路,有公主府撐腰,別家的店有誰?就算是行頭開的店現在也要用交鈔,可你猜他們繳的坐稅用的什麼?”

李端懿微微一愣,隨即豆大的汗便出現在額頭上,忍不住低聲道:“這與劫掠何異?!”

“國朝這是在竭澤而漁,現在的東京交鈔一日一變,待一日三變後,百姓便會民不聊生,朝堂上的重臣還不出手阻止,包希仁還抱有幻想,以重稅對待河西,反倒是讓河西商賈提高了物價,你猜這重稅最後又攤在誰的頭上?”

李端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知道張方平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不由得開口道:“整個東京城只有皇親國戚和高門大戶不必承受這些,與朝廷一起在收割百姓,時日長久,東京城必出動蕩!這是河西的設計?”

張方平搖了搖頭:“不是,與河西關係不大,你如果認真梳理便會發現,河西的所有舉措皆是在應對國朝之策,國朝壞了規矩,那河西不可能坐等收割,最後為這些弊政付出代價的還是黎民百姓。”

李端懿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朝中那些大佬為何看不出其中的問題,而河西呢?他總覺得河西也有問題,卻抓不住根本。

如果此時有人告訴他資本的運作,以及經濟的執行規律,那他或許還能初窺門徑,在東京城的經濟學者研究下,東京城乃至大宋的經濟崩壞已成為必然結果,資本永遠是貪婪的,就算萬人之上權傾天下的皇帝也不能改變它的本性。

在大宋鬧不明白的事,在河西卻有很多人清楚,尤其是葉安,他深刻的明白大宋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