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臺緊鄰西大街,在穿過州橋前的石墩後,便直通南門大街,距離信陵坊也就不遠了,年輕的監察御史在路邊攔下了插著順安車行小旗的牛車,笑著對車把式道:“去往信陵坊。”
老把式見是一身公服的官員便笑道:“官人這個時候去信陵坊怕是進不去的,人太多,小老給您送到信陵坊的門口可好?”
年輕的官員瞧見車把式髮間的銀絲,不由得想起家中的父母,點了點頭:“便依老丈。”
車把式連道不敢,駕車上了南門大街,這樣的牛車有很多,但在路上多是井井有條的前進,並未使得道路擁堵,車上的年輕人不禁疑惑道:“路上牛車雖多,但多是順安車行的,去歲的時候還沒幾輛,怎生今年多出了些許?”
車把式笑道:“這還不是託普惠商號的福?原本俺這種老把式是沒人要的,但普惠商號開了順安車行,一次便投入牛車數百輛,皆是請小老這些熟悉東京城的老把式趕車,每日只需向車行繳納五十文即可!”
年輕人微微有些驚訝:“那這不是虧本的買賣,一輛牛車可不是不少的錢,每日人吃馬嚼又是不少,你這年歲需載多少人才能賺到?何況牛車長時在路上跑,耗費也是有的,若是損壞還需修繕之錢嘞!”
老把式哈哈一笑道:“官人這筆帳算的精明!但小老也不傻啊!順安車行提供的牛車內飾外觀皆是一樣,百姓現在只認咱們的牛車,每日進項可是不少,就這幾步路便要十文錢,小老到了信陵坊又能載客去往別處,車不空,錢不停,一日進項可達百文有餘,若是辛苦些晚上也出車,到了亥時,嘿嘿少說也有兩三百文的進項嘞!”
這個收入著實把年輕的官員嚇了一跳,他從未想過一個趕車的人一天便有如此高的收入,不到五天便能的錢一貫多,這還是保守估計,一個月下來不是有十幾貫甚至幾十貫的收入嗎?!
雖說是在東京城,但這樣的進項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一大家人過的衣食無憂了。
到了信陵坊,年輕的官員也就下車了,只不過眼遊人如織的畫面還是讓他十分驚詫,他極少逛街,一有閒暇也只是在家中讀書,說來也是慚愧,到了東京城他還是第一次來這般繁華的地方。
只不過原本的信陵坊也並非多麼繁華,只不過在雲中郡侯府出現後,這裡才是改天換地的變了一副模樣。
雲中郡侯府的門前是一溜的小攤,歇腳的遊人就隨意的坐在長條凳上,那些賣傀儡的,賣糖畫的小攤也就在門前吆喝,一點也不像侯爵之家門口的威嚴肅穆。
至於朝廷賞賜的那杆代表葉安得勝歸來的旌旗,也是隨意的插在了門口,下面的架子上居然還掛著裝有吃食紙包。
一開始年輕官員還有些奇怪,但看到信陵坊的百姓路過後便如同拜訪鄰居一般,隨手把糕點小吃掛在架子上,再高聲吆喝一句:“老憨頭,俺家二郎成婚,侯爺繁忙便不敢叨擾,這喜糕記得送給侯爺啊!”
門口的老門房便嘿嘿一笑道:“知曉了,你家的二郎可算討到媳婦了,這糕餅侯爺待會回來便一定嚐嚐的!”
這哪裡是侯爵府邸,簡直就是尋常的百姓家!但就是這樣的府宅,年輕人也不敢怠慢,整理了身上的衣物,這才彬彬有禮的上前道:“御史臺監察御史包拯登門拜訪。”
老憨頭驚訝的看了一眼包拯,隨即笑著說道:“侯爺早有交代,若御史臺來人可請進花廳等候,眼下時辰不早了,侯爺也該從宮中回來,包御史還請稍待。”說完便衝著門內叫嚷:“二虎,二虎!帶這位官人去往花廳!”
憨頭憨腦的少年急急的衝了過來,盯著老憨頭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莫要叫喚俺的小名,俺爹說了二虎同他平輩似得,叫不得,若是讓他聽見了,少不得又是一頓好打嘞!”
老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