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冬至,王欽若卒!
訊息傳遍朝堂,朝臣議論紛紛,有感慨萬千,有默默不語,有悵然若失,有嘴角上挑。
更甚者甚至在小聲議論:“官家聽聞王欽若病了,還派人探望,又賜黃金千兩,這般的恩榮可不尋常啊!”
“那是官家並不知曉王欽若的為人,若是知曉必定不會這般待他!”
葉安聽聞默然不語,其實趙禎與王欽若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當初趙禎繼位不久,摸不清官員之間的排序和升遷之事,王欽若便特意敬獻《遷敘圖》。
論述“平時百官敘進,皆有常法”算是幫了趙禎大忙。
再加上劉娥對王欽若的青睞,拜為參知政事並封為冀國公,恩寵日隆,趙禎與他的關係自然便更加不錯,輕易不會選擇相信那些“風言風語”。
葉安不願對王欽若進行評價,你說他是奸臣,但他又做過有利於國家,有利於君王的事情,也做過兩袖清風,造福一方的地方官,你說他是忠臣,他也做過迎合上意,栽贓陷害,搶人功勞的齷齪事。
功過相抵在朝堂上是並不存在的,只有皇帝在和稀泥的時候才會用上這一招,至於對一個人的風評,那就是非黑即白。
坦而言之,葉安不相信大宋朝堂上的朝臣都是乾淨的,更不相信每個朝臣都是聖人,沒做過一件事。
所以對王欽若如何評價,葉安在心中有自己的“準繩”,願意讚譽他的功勞,也願意批評他的錯處。
散朝之後,葉安便整理衣裳,登上自家的牛車去往四方橋,他不知會有幾人前來弔唁,但自己之前早已答應過老人家會來送他最後一程。
但牛車剛出宮門,就被藍繼宗給追上,他這次是代表天家前往王家弔唁的,同時還帶著封賞,見葉安出了宮門往四方橋方向去,便登上牛車同行,而代表天家的儀仗則是跟在牛車之後,不知道的還以為葉安是天家派出的使者。
“藍大官,您此次有公差在身,來蹭我的車怕是不好吧?”葉安斜斜的靠在車廂上,上下打量著自顧自從車廂抽屜裡翻出吃食的藍繼宗,口氣不滿。
藍繼宗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去往翼國公所在的?即是同路有何不可,我可聽說你上個月去了王家……”
不用說這定然是陳琳告訴他的,葉安無奈的嘆了口氣:“是不是我去哪陳琳都要向宮中奏報?這便是有些過分了,完全沒有個人隱私啊!”
“娘娘把你當作子侄看待,你在娘娘面前要什麼隱私?!”
藍繼宗不以為意,而葉安也是無奈苦笑:“之前與王公有約,今日是去赴約的!”
“聽聞你從崇文院把四大部書解了去?這可不是某家刻意探聽,娘娘前些日子派人去尋《太平廣記》,當值的宮人說四大部書全被你借了去。”
葉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嗯,我借走的,已經開始派人還書了。應該已經還了不少,娘娘若是需要,可派人去崇文院取書。”
藍繼宗驚詫道:“還掉的書都都看完了?!最近你可是忙的腳不沾地,司農寺要負責冬藏,你又兼茶榷務往來於三司之間,哪有功夫把書看完?!”
葉安笑了笑:“我看書快,對了,你此次前往王家,是帶著宮中賞賜的吧?天家都賞賜了什麼?!”
“恩榮無限啊!”
藍繼宗微微感慨後,小聲對葉安道:“王欽若是得了天家的大恩榮,贈太師、中書令,娘娘甚至親自從中書省給出的諡號中選取了“文穆”,並蔭恩錄其親屬二十餘人入官。”
葉安驚訝的看向藍繼宗,這已經可以用恩榮備至來形容:“國朝以來宰相恤恩,未有欽若比者!”
但很快他便明白原因,王欽若本可以功成身退離開東京城的,但隨著他的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