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昨晚做的?” 石白魚正在灶臺忙著,就被突然出聲的宋冀驚了一跳。 “宋哥……” “別動,讓我抱會兒。”見石白魚欲要轉身,宋冀從身後抱住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想說的是……”石白魚猶猶豫豫尷尷尬尬:“你洗手洗臉了嗎?” 宋冀:“……” “我不是嫌棄你,是嫌棄蛇血和蛇身上的腥氣。”石白魚解釋:“想到你碰過那東西沒洗手洗臉,我就起雞皮疙瘩,心裡瘮得慌。” 宋冀訥訥收回手:“……忘記帶皂角,所以是清水洗的。” “那你別碰我。”石白魚忙道:“沒有皂角,那抓把草木灰好好搓搓,再清洗清洗。” 宋冀:“……” 夫郎對蛇有潔癖怎麼辦? 當然是照辦。 宋冀蹲在灶膛前,按照石白魚說的,抓了兩把草木灰搓了好一會兒才去清洗。洗完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確定沒味兒了,這才上桌吃飯。 野菜粥熬得軟爛,宋冀喝了幾大口。 “宋哥。”石白魚給他碗裡夾雞蛋:“若是此番被官府注意到是因為狐狸,那咱們會不會……” “不好說。”宋冀頓了頓:“不過郭老六被盯上,是因為賣狐狸的時候剛好讓官府的人撞見了。” 石白魚其實不太明白:“只是狐狸而已,皮毛再珍貴,也不至於讓官府罔顧民生,做出封山公徵的事吧?” “當今聖上痴迷狐皮,曾御口親批,世間至寶有金銀玉石,純色狐皮,當與之比肩。”宋冀嘆氣:“自那之後狐皮就在大昭各地風靡了起來,一度炒出天價,但與此同時,各地狐狸也迅速減少,甚至有絕種的風險,朝中有大臣痛批此乃趕盡殺絕有違天道,被天子稱讚賞賜後,這才遏制了下來,也是這樣,價格才有所回落。” 但一張好的純色狐皮價格高到幾百兩甚至上千兩,可見也沒回落多少。 而從官府這次的行事,以及宋冀先入為主的擔憂,也足以從中窺見,這股風氣只是從明面轉移到了暗裡,並沒有遏制多少。 上等狐皮,依然是上流貴人追逐的奢侈品。 有需求就有市場,而暴利的誘惑,足以讓人喪心病狂。 這不是一個蓬勃發展的朝代該有的風氣。 石白魚忽然有些擔憂。 而且還有一點。 “既然這東西這麼敏感,那兩條狐皮圍脖我還是不戴了,免得生出禍端。”石白魚想到當時還戴過,就一陣後怕。 “無妨。”宋冀道:“只是圍脖而已,誰說咱們就買不起了?” 石白魚:“……” “吃飯吧,不說這個。”宋冀給石白魚夾菜:“就算官府找上門,我也有打算。” “你可不許郭老六那樣!”石白魚忙道。 “放心。”宋冀笑看石白魚一眼:“不會。” 得了保證,石白魚這才放下心來。 至於真被官府找上門宋冀打算怎麼做,石白魚沒問,但他相信宋冀一定能處理好。 沒辦法,就是對自家老攻有一種盲目信任。 “等下你有安排嗎?”拿了張餅子撕著吃,石白魚抬頭問宋冀。 “安排?”宋冀心思一轉,面上不露聲色點點頭:“嗯。” 沒說是什麼安排。 石白魚看了他一眼,沒追問,只說自己的打算:“漆果掉了不少,昨兒太晚了沒撿多少,我打算今天再去撿,這次多帶點回去。” “嗯,注意安全。”宋冀狀似隨意的提議:“洗個澡再去,別心疼水,沒了我去溪裡打。” “洗澡?”石白魚納悶兒:“為什麼?” “看你精神不好,洗個澡能精神些。”宋冀補充一句:“在山林裡,精神好才能提高警惕。” 石白魚覺得有理,點了點頭。 吃過飯,宋冀收拾碗筷,他去洗澡,洗完才發現忘了拿換的衣裳。正要叫宋冀,宋冀就拿著衣裳過來了。 依然是他自己的舊衣,就是洗的發白,看著比昨天那件更脆。 而且還沒給他拿裡衣。 “宋哥,你忘記拿裡衣了。”石白魚忙道,他不習慣真空。 “沒忘,咱們這次上山就帶了一身換洗衣裳,裡衣晚上洗澡要換,你現在換了晚上就沒得換了。”宋冀一本正經:“我知道你晚上洗澡不換衣會睡不著。” “是這樣沒錯,只是……”石白魚糾結的皺了皺眉:“我洗澡也不習慣再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