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魚話沒說完,就彎腰捂嘴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很快,指縫間就溢位了鮮血,還滴了兩滴在膝蓋上。
“快!傳太醫!”皇帝見狀噌的站起身來,然而沒等他過去,宋冀就撲通跪了下去。
“陛下!”宋冀平日裡一個冷硬寡言的漢子,看著石白魚吐血的樣子急得聲淚俱下:“魚哥兒他真的幹不了了,急需回鄉靜養,求陛下成全!”
“宋哥,你,你別急,我,我沒事……”石白魚放下染滿鮮血的手,虛弱的看向皇帝:“陛下,別,別麻煩太醫了,我這病,沒用。”
“石相……”
“臣也想,也想陪陛下打造一個無堅不摧的大昭,可是,可是臣實在有心無力。”石白魚又咳出兩口血:“陛下,您就成全了臣,迫切想要落葉,落葉歸根的心吧,我若僥倖能多活些年,必然好好經營皇商商會,力所能及,為陛下,為大昭,效,犬馬之勞。”
皇帝看著兩人,無話可說。
他不想放人,可石白魚已經病成這樣了,還抓著不放,未免太不近人情。
深吸一口氣,皇帝做了決定:“朕允許你回鄉靜養,但左相一職依舊為你保留,不管你是歸隱山林,還是身在朝堂,都是大昭左相,他日若身體養好了,隨時歡迎你們回來。”說罷頓了頓,看向宋冀:“只是宋將軍這邊,就不能繼續留著驍騎大將軍頭銜,朕便封你忠遠伯,掛元帥之職,他日回來,亦可統領驍騎營。”
“陛下,這不合規矩……”
“這是朕最大的讓步。”不等石白魚推辭,皇帝就打斷了他:“沒得商量!”
兩人:“……”
“陛下三思!”儘管皇帝態度強硬,石白魚還是堅持道:“一國宰相,豈能是個閒職,當給有能力之人才是,不然朝臣難服陛下也難做,更別說軍營那邊,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這著急起來倒是精神挺好。”皇帝突然看著石白魚來了一句。
石白魚:“……”
果斷又虛弱了回來。
皇帝倒是沒有多想,單純被石白魚垂死病中驚坐起的狀態無語了一下,看他又虛弱回去,嘆了口氣。
“既然你們堅持,那宋將軍元帥一職就算了,封忠遠伯,至於石相……”皇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朕,成全你。”
“謝陛下成全!”石白魚一激動又開始不要命的咳,好在沒有再吐血:“那明兒臣再把尚方寶劍送還,今兒出來匆忙,忘,忘帶了。”
皇帝默了默:“尚方寶劍是先皇所賜,朕無權收回。”頓了頓又道:“你既受先皇所託,就當盡責到生命最後一刻,尚方寶劍你且留著,也算……是對朕的督促。”
石白魚還要再說,被皇帝抬手阻止。
“就這麼說定了,你若再推辭,那這官也別辭了。”說罷坐回去:“退下吧。”
無奈,兩人只得作罷,告退後去辦理了離職,當然內閣這邊都是宋冀給經手跑腿的。
搞定這一切,等在青樓地窖找到啞哥兒一雙被老鴇囚禁的兒女,兩人便收拾家當,帶著一干僕人離開了京城。
他們走得匆忙,大家連個送行宴都沒能給辦一下,送到城門口時,心裡都諸多不捨。
清哥兒拉著石白魚,尤其難受,向來嘴硬的他這次沒嘴硬,眼睛都哭紅了。
因為朱清遠前不久被外派去地方辦事,不在朝中,以及石白魚忙著辭職計劃也沒和他們通氣,訊息滯後還是人準備動身了才得到訊息臨時趕過來的,看著石白魚那狀態,以為他真不行了,抱著人哭得停不下來。
“你說你,當初在隗寧縣,我們好不容易來了可以一家人有個照應,你們就進京了,分隔兩地多年見不著一面,這好不容易我們來了,你又要回去,你病成這樣,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