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又覺得自己這麼說齊妙也會擔憂,索性笑道:“你只管隨意按著你的想法去做,不論發生什麼,你相公都有本事給你兜著。”
“你這個人……真是的。”齊妙心內聳然動容,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那種澎湃的情緒,最後也只是嗔他一句,捏了他的耳垂一下。
白希雲便笑著道:“快去吧,別叫他久等。”
“嗯。”齊妙氣恨,披了大毛領子的水藍色棉氅,接過了白希雲遞來的黃銅暖手爐。
白希雲笑著吩咐玉蓮:“你扶著你家夫人。”
“是。”玉蓮將茶碗放下,扶了齊妙的手臂往外頭去。
小六子等在廊下乍一見齊妙出門來,只覺得豔光四射美不勝收,不免緊張的地垂頭行了禮,又說了一番客氣話,這才笑著道:“還請夫人隨奴婢來。
齊妙頷首為禮,跟在小六子身後去了三皇子處。
三皇子這時已經由其餘內侍服侍著起身,凌亂的頭髮重新挽起,以一根玉簪固定在頭頂,身上穿了一件淺淡紫色的素面夾襖,半坐半躺的靠在墨綠色的彈墨大引枕上,正盯著帳子頂發呆。
聽見人聲,三皇子急切的坐了起來,扯動腿上的傷,疼的他直皺眉。
可是看到由婢女服侍進來的齊妙,他一時間有千言萬語,卻問不出口了,就只雙拳抓著被褥上的錦緞繡面兒,蹙眉盯著齊妙看。
三皇子與她年齡相仿,原本是個稚氣未脫帶著陽剛氣的少年人,這會兒卻死盯著她看,直將人盯的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她心裡發毛,面上卻不動聲色。
“三殿下。”先屈膝行了禮,隨即到了床畔,在玉蓮端來的交杌坐下,將行醫箱放在了手邊的小几上,取出了脈枕放在床沿。
三皇子看著齊妙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眉頭皺的更緊了,將手腕放在脈枕上任由她診治,卻在她還未說話之時,先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單獨問問白夫人我的病情。”
如此可謂人之常情。三皇子畢竟是斷掉雙
腿,不論是誰,恐怕都不可能不擔心自己會落下殘疾。
小六子與玉蓮對視了一眼,隨即行了禮,帶著屋內服侍的人退了下去。
齊妙便道:“三殿下不必擔憂,我先來檢查一下右腿的傷口,再給你重新換藥。”
她知道三皇子必然是有話要問。但是她也知道,這時候不該是她多言語,有話要說的是三皇子才是。先開口的人,很容易就會落了下風。
齊妙一面去掀起蓋在三皇子腿上的被子,一面道:“三殿下的左腿只是骨裂,我已經為你用石膏固定過了,這段時間切記不要沾水,也不要試圖過度運動,很快就可以好起來拆掉石膏了。右腿上的傷口麻煩一些。當日您受了傷後就昏了過去,所以也不知道傷情是什麼樣子,當時您的腿骨折斷,從皮肉之中串了出來,我已經為你接了骨頭與經絡,外頭的傷口也手術縫合了,開放性的傷口太過嚴重,是以沒有給你打石膏,只用了木板固定,你切記這條腿千萬不可亂動,不可沾水,不可……”
“你,能不能安靜會!”
齊妙正拆繃帶的手被三皇子一把攥住。
他的手大而乾燥,長期喜歡舞刀弄劍,是以關節處都有很明顯的繭子,他因為憤怒或激動的情緒而用力,直抓的齊妙手上生疼,一種不同於白希雲那般細膩溫柔的氣魄直擊而來,讓齊妙不適的皺了眉,用力掙了兩下,卻未掙脫。
齊妙凝眉低聲道:“請殿下放手。”
手中的觸感太過嬌柔,就像是握在了微涼的軟玉上,細膩柔滑的恨不能讓人用力將這隻手好生搓揉一番蹂
躪變形。
三皇子強壓著從二人相接的手傳入骨髓中的戰粟和酥麻,臂上用力,一下子將齊妙拉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