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我幾次三番備上厚禮,命人登門道歉,已經給足了面子,承恩公還想怎樣?”
侍從也是一臉無奈:“承恩公倒像真的不想同我們合作。”
“這不可能,”當初,是承恩公主動向他賣好,求著同他合作,“承恩公那邊可有明確表示過,不想同我們合作?”
侍從猶豫了一下,搖頭:“承恩公府的下人,每次都以國公爺公務繁忙,打發我們派去的人,確實不曾明確表示,不肯同我們合作。”
‘公務繁忙’這樣的藉口,在受儒家文化薰陶的名門世家,已是十分敷衍的藉口,旁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拒絕的意思。
但云中國是西南蠻夷,雙方文化的差異,讓閣裡思以為承恩公是在惺惺作態,欲拒還迎。
閣裡思更是火冒三丈,認定了承恩公是對之前的事懷恨在心,故意藉機羞辱他。
此次來南朝最大的目的,就是促成兩朝友好邦交,共謀伐越,等他日父王一統西南,南上稱雄。
所以,就算明知承恩公是故意羞辱他,他也不得不捏著鼻子,繼續尋求同承恩公合作的機會。
閣裡思面色陰鷙,尋思著,要不要親自去一趟承恩公府。
這時,長隨急忙走進屋裡,跪伏著將一張信箋舉在頭頂道:“王子閣下,方才有人送來了這個,因送信之人形跡鬼祟、可疑,奴覺得事關重大,便前來稟報。”
“端午節戌時三刻,城郊荷風園……”閣裡思奪過那張信紙展開一看,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他不由一愣,“什麼玩意兒?”
侍從接過信箋,頓時發現了疑點:“您快看,這字跡像不像之前,承恩公寫給您信上的字跡?”
閣裡思一把接過,果真越看越眼熟:“快去將承恩公寫給我的信找出來,仔細對照一下,看看這封信箋是否出自承恩公之手。”
侍從去而復返。
兩人對照了字跡,果真出自同一人之手。
閣裡思陰沉著臉:“承恩公這是什麼意思,明著拒絕我的示好,背地裡又搞這些鬼祟伎倆,以為我會上當?”
可萬一這是真的……
侍從考慮了片刻:“承恩公貴為南朝頂級權貴,他的親筆手跡,一般只在頂級貴族之間流傳,這封信應是承恩公親筆無疑,或許承恩公明面上有什麼顧忌,這才不敢明著表露,要同雲中國合作的意思。”
大權貴的親筆手信都是寫給信重的屬下,或是與自己同等級別之人,其他訊息傳遞,都是以口信傳達,或是請信任的幕僚代筆,以防被人抓了把柄。
閣裡思在屋中來回踱步,三皇子禁足在府中,明顯不如長公主得勢,想來南朝陛下,是不希望看到雲中國同承恩公府合作。
倒是可以解釋承恩公遮遮掩掩的做派了。
閣裡思又仔細翻看信箋,除了是承恩公的字跡,上面沒有任何,證明承恩公身份的印鑑。
“去找個會鑑定字跡的,將兩份書信,再仔細對照一下,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另外再去打聽一下,承恩公在南朝的處境,要事細無遺。”
距離端午節還有幾日,倒也不必忙著下決定,承恩公心懷謹慎,送來的信箋上沒留下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這也能理解。
在雙方沒有達成合作之前,沒有任何信任可言,留下證明身份的印鑑,就相當於留下把柄。
當務之急,是要證明這封手書是否真的出自承恩公之手。
……
端午節這日,姬如玄在廡廊下納著涼,唉聲嘆氣。
“公子,”金寶實在忍無可忍,“這已經是您第一百三十二次嘆氣了,您到底累不累啊!”
“唉!”姬如玄又重重嘆了一口氣,用行動證明,他不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