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整日,姜扶光有些乏了。
珍珠準備了藥浴,姜扶光泡了一刻鐘左右,全身就汗津津的,渾身無力地被珍珠扶了起來。
珍珠端了一碗乳羹:“姬公子派人送來的,木瓜酸棗杏仁乳羹,有美容養顏的功效,臨睡前吃一些,還能助益睡眠,放在井裡鎮了一天。”
自從上次,姬公子送了荷葉冷淘,之後便天天變了法子,做各種消暑養生的美食,往長公主府裡送。
長公主也喜歡,每次都會吃用許多。
近來連胃口也好了。
姜景璋大婚的筵席,置辦得豐富隆重,不過姜扶光在外面吃用謹慎,用得並不多,這會兒正覺得餓。
她接過乳羹,濃濃奶香味,帶了炒杏仁的清香,味道酸酸甜甜,涼而不冰,鮮滑爽口。
一碗乳羹下肚,彷彿連身上的燥熱也緩解了不少。
姜扶光彎了唇,眉目含笑:“我前兩天做了清涼珠,明日送一串去北苑吧。”
瓔珞應是,長公主從不主動送東西給姬公子,可長公主但凡做了什麼新鮮香藥,得了什麼稀奇東西,總要命人往北苑送一份。
姜扶光套好衣裳,到廡廊下乘涼,廡廊前是一方清池,旁邊奇石疊嶂,一派秀峻。
姬如玄採的那株鐵皮石斛,就種在池邊奇石旁背蔭處,株姿優美,玲瓏小花,迎風曳動,芳香四溢。
瑪瑙上前,將一封信呈給長公主:“是戶部石尚書今日晌午派人送來的書信,您當時去了安王殿下府上觀禮。”
石尚書終於按捺不住了,姜扶光拆開信來瞧。
石尚書果然在信中提及,幾日前,他收到了一封密報,密報上聲稱,兵部撥給戚家軍的軍餉,同戶部撥銀有不符之處,懷疑葉尚書貪墨軍餉。
石尚書收到密報之後,並未聲張。
將歷年來,兵部請求撥銀的文書,戶部籤給兵部的放銀書,以及撥給兵部的款項,一一核算,這一核對就發現了大問題。
石尚書憤慨其說:“兵部分明有多餘的銀子,卻坐視戚家軍年年積弱而不理,掣肘太尉府,打壓戚家軍之險惡用心,日月昭彰,天理難容。”
“如今戚家軍積弱不振,兵部葉尚書為了推卸責任,便將戶部拖下水,想讓戶部背鍋頂缸,欲陷戶部於不義,簡直是無恥之極。”
“倘若嶺南戰事出了問題,陛下興師問罪,層層問責,戶部又該如何自處?”
“戶部豈不成了冤大頭?”
“戚家軍就成了大冤種。”
“……”
一番大義凜然的話之後,石尚書表明了,他會在後日朝會上參奏兵部,並希望獲得長公主的支援,揭露這個害群之馬的真面目,為戚家軍申張正義,為戚家軍盡除後患,安定軍心。
事關戚家軍,姜扶光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深入瞭解到戚家軍積弱不振,同雲中國共謀伐越一事也徹底沒戲,石尚書就慌了,唯恐將來嶺南戰事出了問題,陛下秋後算帳,戶部難逃罪責。”
姜扶光將信裝回信封裡:“現在承安侯降爵,戶部又抓到了葉尚書的把柄,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借這一機會,同葉尚書死磕到底,將戶部的干係全部撇清。”
朝中其他人,也不會就嶺南一事上插手。
中立派亦是如此。
她輕笑一聲,執筆蘸墨,揚揚灑灑兩頁信紙,表達了姜扶光的心意難平。
“將這封信,送去石尚書府上。”
……
轉眼,就到了朝會日,姜景璋以親王的名義上朝參政。
石尚書躬身道:“臣要參奏兵部葉尚書,為了打壓戚家軍,私自挪用軍餉,置嶺南十萬戚家軍安危於不顧,置無數忠魂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