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同……”白女官的喉嚨彷彿被人掐住了一般,“對、是、是何娘娘,何娘娘長得像貴妃娘娘。”
“你說謊!”姜景璜加重了語氣,面色有些嚴肅,“她們長得一點也不像。”
白女官被他嚴厲的語氣嚇到了,捂著腦袋尖叫:“我、我沒有說謊,何娘娘同貴妃娘娘長得像,一定要這麼說,一定要這麼說……”
姜景璜的一顆心,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一般,有些透不過氣來,他柔聲問:“為何一定要這麼說?”
“為什麼要這麼說?”白女官尖叫。
“不知道!”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啊啊……”
“哈哈,你們長得好像啊……”
“好像啊……”
“……”
姜景璜看著再次發瘋的白女官,知道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那時候他年歲小,依稀聽到何貴嬪身邊有人說她同母妃長得像,從前每次何貴嬪聽到這話,都會高興的賞賜身邊的下人,可後來進宮之後,何貴嬪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每次聽到這話,都會氣得大發脾氣。
他那時很不解,何貴嬪長像偏柔弱,五官顯得柔美。
可母妃長相端豔大方,豔若牡丹,兩人分明一點也不像,為什麼會有人覺得她們長得相呢?
他還以為是自己眼光同別人不一樣。
也不敢說出去。
後來母妃小產,查到了何貴嬪身上,他聽到宮人們私底下議論,說什麼父皇把何貴嬪當成了【替身】,所以招致了何貴妃的怨憤。
他隱約覺得不對。
可他人小,反應魯鈍、緩遲,想不出其中關節。
那時何貴妃宮裡的人,但凡能近身的,全部處死,不能近身的,統一流放到南荒一帶做苦力。
唯一活著的,只有不知何故瘋瘋癲癲的白女官,他求了母妃,這才保下了白女官。
這麼多年來,尋了不少名醫,為白女官求醫問藥,可始終沒太大起色。
方才聽白女官的話,彷彿是有人指使何貴妃身邊的人,說何貴妃長得像母妃。
試想一下,當一個人耳邊天天有人說自己長的像另一個人,自己會是什麼感受?
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
那麼當年母妃小產的事,就另有隱情?
……
姜扶光終於從堆積如山的圖紙、文獻中抬頭,一束陽光從排窗透進來,刺得她眼睛疼,腦袋也不由一昏。
她用力閉上雙眼,抬手擋住刺目的光線,這才意識到,又是一個漫長的黑夜過去。
“天亮了,”姜扶光緩緩放下手,眼睛漸漸適應了屋裡的明亮,“新安縣的雨停了沒有?”
瓔珞聲音酸澀:“今天早上收到了杭州郡送來的急報,大雨仍未停下。”
自從杭州郡大雨之後,每天都有急報送進京裡。
書房裡安靜了片刻。
“我知道了。”姜扶光緩緩站起來,腦中一陣暈眩,一時沒有站穩。
“長公主,”瓔珞連忙上前扶她,“您已經一連五日沒有好好休息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熬不住的。”
自從浙江的奏報進京後,長公主每日與工部大臣們議事,不停地查閱歷朝歷代,有關徽港潮訊的資料文獻,一連往浙江發了二十四道加急文書。
還秘密派人前往杭州郡瞭解潮訊實況,監察浙州及杭州郡大小官員,是否聽令行事。
關係了百萬黎民生計,怎能有半點輕忽?
姜扶光掙開瓔珞的手,緩緩走出書房。
如火如荼的陽光,烤得她渾身躁熱,彷彿置身火爐,悶熱的天氣,令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