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姬如玄丟下鈿筆。
姜扶光起身,玄纁的翟衣常服,肩挽了一條滿織折枝牡丹帔帛,容光之盛,讓人不敢逼視。
姬如玄從背後環住她的腰,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
“快鬆手,”姜扶光忍不住笑,“我要出發了。”
“不松。”姬如玄耍賴,又將她抱緊了,“打扮的這麼好看,肯定又要招人惦記,我吃醋了。”
“你別耍賴。”姜扶光一臉無奈,這世間除了他這個大膽狂徒,誰敢惦記她?
“阿琰好生霸道,”姬如玄報復性地,咬了咬她的耳朵,嬌嫩的玉耳,頓時紅得都能滴血,“現在連吃醋也不允了。”
“姬如玄,”姜扶光面頰有些發燙,人也有些惱了,“你怎麼沒個正形。”
“我如今是靠你養,”姬如玄低笑一聲,“吃你的軟飯,連骨頭都是軟的,哪來的正形。”
姜扶光懶得聽他胡說八道:“快鬆開。”
“不松。”
“姬如玄。”
“阿琰快哄哄我,哄哄我,我就鬆開。”
姜扶光只好偏過頭,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記:“現在總行了吧!”
“不行,”姬如玄仍然不放開她,“之前阿琰哄我時,都是往嘴上親的,阿琰不疼我了,現在連哄我,都敷衍了。”
姜扶光強忍著想要踩他一腳的衝動。
“好阿琰……”姬如玄握著她的腰身,將她轉過來,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低頭要親她。
“長公主……”瓔珞的聲音傳了進來。
姜扶光連忙推開他,姬如玄摸摸鼻子,表情有些幽怨。
瓔珞正好進屋,提醒道:“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
此時,昌郡王府門前,已是車如流水馬如龍,街頭街尾停滿了各府前來祝壽的馬車和轎子,寶馬雕車,門庭若市。
姜扶光甫一下了馬車,就與不遠處,前腳剛到的姜景璋和葉明婉夫妻二人打了一個照面。
多日不見,姜景璋再也不見從前做小伏低的隱忍,亦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神情間多了幾分陰沉冷鷙。
雙方稟著禮數,難免要寒暄兩句。
葉明婉笑容溫婉:“長公主今日的簪花妝,當真別緻,乍一眼瞧,我還當現下還是人間四月芳菲天,牡丹國色競相豔的時節,想來宴會過後,簪花妝就該在洛京時興起來。”
早前在賞花節上,長公主帔帛加身,仙姿玉容,便引了洛京的夫人小姐們爭相效仿。
姜扶光微微一笑:“便也圖個輕巧,免得戴多了首飾壓頭。”
葉明婉深以為然:“聽你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頭上沉得慌了,脖子可要遭罪了。”
姜扶光抬眼,葉明婉一身青色翟衣常服,氣派端莊,梳了兩博髻,以鬢掩耳,發前配了赤金鑲紅寶大鳳,綴了鈿花朵朵,步搖輕曳,腦後還簪了一朵赤金牡丹大花,珠翠滿頭,華貴端莊。
她從前出席宴會,也都多作如此裝扮,可此時瞧一眼,便覺得沉得慌。
寒暄了兩句,禮數到了,姜扶光便退後一步,微笑著對姜景璋道:“三皇兄先請。”
想到自己今時今日的境遇,皆是拜她所賜,姜景璋心中止不住一陣憤恨,面色卻一片平靜,他客氣地點頭:“七皇妹,客氣了。”
言罷,便同葉明婉走到前面。
姜扶光落後一步,上了臺階,剛到門前,就被早就候在門口的郡王府管事婆子,客客氣氣地迎了進去,二門還沒到,得了訊息的昌郡王妃,便帶著僕婦,親自出來迎接。
昌郡王妃常年禮佛,衣著向來寡淡,今日難得一身隆重,春風滿面笑道:“也不是整壽,想著新安縣才受了災,便只想圖個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