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長史語氣也冷了幾分:“我敬範寺卿忠君之心,日月可表,若範寺卿今日是誠心來賀郡王爺壽辰,便請一人進來吃一杯酒,郡王府定當掃榻相迎,款待貴客,可若範寺卿成心過來搗亂,給郡王爺找不痛快,請恕郡王府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且請慢走不送。”
一番話,顯得十分強硬,字字句句皆是範寺卿妄自尊大,故意過來找茬,對範寺卿口中的密報,卻隻字不提,顯是在避重就輕,模糊重點。
範寺卿臉色不大好。
昌郡王府好生猖狂,膽敢無視尚方斬馬劍之威。
他接到的密報十分詳實,經大理寺多番驗證,他有把握能從今日郡王府往來的禮物中,查到有關私鹽的證據。
如不能進府探查,這條線索就徹底斷了,私鹽案又何談徹查,屆時陛下怪罪下來,大理寺擔不起這罪責。
思及至此,範寺卿客氣道:“還請長史行個方便,允我等進府查探,請長史放心,一切探查,皆在私底進行,不會驚擾了府中貴客,我想郡王爺也不想無故陷入私鹽案,汙了一世清名。”
郡王府長史沉著臉:“範寺卿,此事實在荒唐,請恕某不能通融,郡王府也不是不講道理,待今日宴會散去,郡王府定當全力配合大理寺辦差,絕不耽擱範寺卿的差事。”
郡王府也不是違抗皇命,只是大理寺來的不是時候。
等宴會散去,王府早已將禮單處理乾淨,想來也查不出什麼了,範寺卿無奈,只好命人呈上尚方斬馬劍:“此為陛下所賜,見寶劍如見天子,爾等還不速速退避。”
長史及府中護衛連忙跪地,高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卻跪伏在地,仍是寸步不讓。
便在這時,昌郡王聞訊趕來。
見此情形,範寺卿便也知道,今日這事怕不能善了,悄悄向身邊的寺丞遞了一個眼色。
寺丞意會,立即悄悄退走,想辦法找外援。
昌郡王一張臉已然鐵青:“範寺卿,你我同朝為官,我向來敬你公正嚴明,但今日是我壽辰,你如此大張棋鼓,帶人來我府中鬧事,是不是太不將我放在眼裡?”
範寺卿恭敬道:“郡王爺言重了,大理寺是奉皇命辦差,沒有任何冒犯您的意思,今日此番,實有不妥之處,但大理寺確實收受密報,有不法之徒欲構陷郡王爺,也是為郡王爺所考量,更遑論你我皆為陛下臣子,盡君之事,乃忠君之責,皇命事大,個人為輕,相信郡王爺深明大義,應該明白此間道理才是。”
只差沒明著說,是你個人的顏面重要,還是陛下皇命重要?!
您可不要拎不清。
“放肆,”昌郡王聽聞此言,已然大怒,“昌郡王府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仗著陛下御賜尚方斬馬劍,便肆無忌憚,當真我怕了你不成?”
範寺卿毫不退讓:“郡王爺既知尚方斬馬劍乃陛下親賜,便也知道,陛下賜下此寶劍的用意,難不成郡王爺要違抗皇命?”
昌郡王蹙眉:“擾了大理寺辦案,是郡王府的錯處,回頭我會親自進宮向陛下請罪,一切後果,皆由本郡王一人承擔,但現在,還請範寺卿馬上帶人離開,否則郡王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
言畢,手臂一抬,王府護衛頓時衝出府門,將範寺卿及皇城司裡的人團團環住。
皇城司眾人,立時按住腰間握住刀柄。
昌郡王冷笑一聲:“範寺卿,請吧。”
範寺卿不甘心,站在原處不動:“大理寺所理案件,皆為重大案件,有審查王公大臣之權,郡王爺阻撓大理寺辦案,恐有違抗皇命,仗勢凌人之嫌,傳出去,對郡王爺的名聲不妥吧。”
“妥與不妥,那是我自己的事,便不勞範寺卿操心,”昌郡王環視四周,“範寺卿既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