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們,皆不敢妄自開口。
在座各位哪個不是朝中重臣,在進宮一路上,利弊想來都已經琢磨清楚,又豈有不清楚的道理?
但打仗這種事,哪是輕易就能決斷?
打贏了固然威臨四海,但國庫消耗一空,物資巨量消耗,這份苦果,最終還是落到百姓頭上。
若是打輸了,後果就更嚴重。
姜扶光深吸一口氣:“南朝與蒙舍、蒙西、越析三詔,簽訂了共謀伐越的條款,如果南朝對雲中國在越析詔犯下的罪行視若無睹,且不能及時採取威懾,三詔人心必定泛散,共謀伐越也將成為一紙空談,三詔見南朝指望不上,萬一向雲中國投降,戚家軍便要腹背受敵。”
“臣提議向西南發兵,其一是為了震懾雲中國,其二是為了安定三詔人心,防範雲中國下一步舉措,緩解戚家軍的壓力。”
“閣裡思是代表雲中國,與南朝建交的使臣,所有的邦交條款,都是由他簽訂,他親自帶親兵襲擊越析詔,雲中國撕毀盟約的意圖已然昭彰,臣不以為,南朝能不費一兵一卒,能與雲中國交涉成功,令皮羅耶放棄統一西南的野心。”
“雲中國只是彈丸小國,便是統一西南,也不能同雄踞的南朝相提並論,他如此有恃無恐,甘冒得罪南朝的風險,也要如此行事,難道就不怕南朝的報復嗎?是否在他統一西南的背後,還暗藏了其他陰謀?”
“雲中國靠西,比及南朝,與西蕃國更近,西蕃國是西部一帶雄踞的王朝,因有西南六部,加之天險阻隔,緩衝了南朝與西蕃國之間的正面矛盾,但古往今來,縱觀歷史,西蕃國入侵中原的野心,從未休止過。”
“臣此言,或有危言聳聽之嫌,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請陛下儘早決斷,以免殆誤戰機。”
顧相不再站出來反對,文武大臣們見此情形,就知道,顧相是明知道西南情勢複雜,能拿主意的不是他們這些文臣,還得是有名望的武將。
眼下對西南局勢,最有發言權的,是背後有太尉府支援的長公主,他只是和長公主一起,把戰與不戰這個話題抬到檯面上來,再把利弊攤開了說,盡到了為人臣子的本份。
可即便如此,場中仍然爭論不休。
昌郡王堅持認為,要先禮後兵,發函向雲中國確認詳情,再經決斷。
姜扶光則認為,雲中國公然撕毀盟約,向雲中國去函,雖很有必要,但發兵一事,也是刻不容緩。
“去函之後,要等雲中國的回函,倘若雲中國拖延回函,或是乾脆不應,率先向越析發兵,豈非殆誤了戰機,化主動為被動?”
“兩國邦交,茲事體大,倘若南朝對此事,未經論斷,便率先發兵,這是在挑起兩國戰禍,激化兩國矛盾,實不可取。”
雙方各執一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些相持不下。
“此事沒什麼可爭議。”
互相僵持對峙的兩人間,突然插了一道聲音進來。
文武大臣們紛紛朝門口看去。
只見小德子領著老當益壯的戚老將軍,未經通傳,就大步走進了南書房,看著他龍行虎步,虎虎生威的樣子,惶惶人心,頓時安定下來。
南興帝連忙步下臺階迎了上來,戚如烈單膝跪地,抱拳拱手:“臣,戚如烈,拜見陛下。”
南興帝連忙彎腰,托起他的雙手,“老將軍快快免禮。”
戚如烈連忙謝恩,這才起身:“陛下,雲中國狼子野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臣願領兵西南,威震雲中蠻夷。”
戚如烈連忙謝恩,這才起身:“陛下,雲中國狼子野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臣願領兵西南,威震雲中蠻夷。”
戚老將軍自請領兵,只是為了表達主戰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