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昌郡王一行人竟不依不撓,認為長公主前往雲中國是最合適的人選,文武大臣們紛紛附和,連顧相亦是如此。”
昌郡王是算準了,事關嶺南十萬戚家軍的安危,長公主沒有拒絕的餘地,也不會置身事外,事關兩國邦交大事,陛下也不能專斷。
就算姜扶光不想前去雲中國,這些人也會逼她前去。
姬如玄心中一陣暴怒,眼底血光隱現。
“陛下已經下旨,令吳中尉率三百精兵,護送長公主出使雲中國,護衛長公主的安全,並欽點禮部、兵部、鴻臚寺的官員隨行。”
……
與此同時,舊勳勢力的反應,除了震驚,更是不可置信。
“長公主這是瘋了嗎?”饒是淡定如素衣女子,也不禁急得嗓子都變了調,“她居然要去西南。”
傳訊息的侍女是疾步趕來,一邊抹了把汗,一邊喘呼道:“此事是昌郡王和顧相一力促成。”
所以,連陛下都不能專斷。
素衣女子氣得直顫抖:“戚言淮不帶兵前去嶺南,我們的計劃要如何實施?南越國來勢洶洶,戚家軍積弱,本難以抵擋,如今分兵西南,兵力不足,該如何擋住南越南侵?”
她通敵南越,難道是為了讓南越國南上稱雄的嗎?
侍女心下惶恐,主子盤算了這麼久,甚至不惜通敵南越,如今一切算計,竟然胎死腹中。
戚家軍兵力充足時,與南越尚有一拼之力,如今分兵西南,只怕……
素衣女子冷靜下來後:“主公沒有在大殿上‘失態’吧。”
“不曾,”侍女知道她口中說的‘失態’,指的是什麼,忙道,“主公原打算支援發兵,但昌郡王不知怎就聯絡了諸多宗親大臣,及朝中主和的官員,極力反對發兵西南,主公察覺苗頭不對,只好和稀泥,陛下並沒有懷疑。”
素衣女子這才鬆了一口氣,昌郡王來了這麼一招,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藉著昌郡王壽宴一事,激化昌郡王與長公主之間的矛盾,是所有計劃中最關健的一環。
卻萬萬沒想到,竟也作繭自縛,成了阻礙她下一步算計的攔路石。
素衣女子心裡發狠:“多說無益,我們沒有時間,傳信給安王妃,讓她再加把力。”
戚言淮留京,對他們的計劃影響雖大,但他們手中還掌握著一把殺手鐧,有了這把殺手鐧,至少有五成的勝算。
……
葉明婉端坐在梳妝檯前,蘭花指輕拈眉黛,纖指輕翹,指尖豔麗的鳳仙豆蔻妖嬈嫵媚。
她對鏡畫眉,細緻溫婉的月眉在她反覆勾畫下,變得美豔妖媚。
小桃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邊,等到她擱下眉黛,這才道:“昌郡王一散朝就過來了,與殿下在書房議事,摒退了附近所有下人。”
葉明婉似笑非笑:“這是昌郡王第幾次進府?”
姜景璋失勢之後,安王府門庭廖落,從前支援姜景璋的文武大臣,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支援,都在觀望事態發展,等承安侯一案塵埃落定,局勢才會明朗起來。
昌郡王亦是如此。
但是,自從昌郡王壽宴過後,他已經數度登門,每一次都是掩人耳目悄悄前來。
還真是有趣。
小桃垂下頭:“是第五次。”
葉明婉勾笑:“看來這所謂的手足之情、君臣恩義,終究比不過權力在手,大權在握。”
小桃低聲道:“權謀之爭,向來你死我活,昌郡王是安王殿下的擁躉,自不可能改節易志,從前尚有幾分君臣恩義,手足情深,叔侄情分維繫,倒也相安無事。”
“但,自昌郡王壽宴過後,陛下待昌郡王不如從前信重,昌郡王在朝中的威望也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