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玄突然覆身上去,將她抱入懷中,緊緊地摟著,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額前,鼻頭,面頰……又回到她的嘴邊,頂開唇瓣。
姜扶光嚇了一跳,連忙伸手要推他。
可他鉗住一隻手腕,將她的手按在迎枕上,吻了她很久,直到姜扶光快要透不過氣,這才鬆開了她,又將她的頭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扶光的臉貼在他胸前,感到他心口跳的飛快。
“你離我遠點。”她悶悶地說。
姬如玄胸膛震動:“你的疫症已經好了,只是心神失養,病勢洶洶,傷了元氣,需要調理一陣才能徹底康復。”
姜扶光放心一些:“道長人呢?”
“去檢視病患了,”姬如玄蹙眉,很不情願地說,“新安縣的疫情有些嚴重,好在控制及時,並沒有大範圍傳染,加之藥材比較充足,大部分災民在發病早期,就能得到防治。”
姜扶光就像光一樣,照亮了每一個身處無邊黑暗,飽受苦難,絕望無助的災民,讓他們有了主心骨,有了與災難對抗的勇氣,戰勝了水災,也戰勝了瘟疫。
“你病危的那天,災民們湧到隔離安置點哀聲痛哭,他們一直守著你,直到你轉危為安,他們才漸漸散去,”姬如玄輕聲說,“你守護的百姓,他們也在守護你。”
姜扶光眼眶溼潤:“靠隔離點這麼近,很容易染上瘟疫。”
“他們都知道。”但是對她的擔心,勝過了對自己的擔憂,“瓔珞命人在隔離點十步外,劃了一條安全線,做為警示,讓他們不要越過這條線,又在附近的樹上掛了避疫的香囊,在地上灑了硫磺粉……”
災民每日都要喝防病避疫的湯藥,醫師每日都在篩查病患。
好在沒有出事。
姜扶光說了一會話,便有些乏了,頭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姬如玄心裡一咯噔,伸手在她鼻間輕探。
呼吸綿長。
她沒事了。
是真的沒事了。
姬如玄將臉埋在手掌裡,肩膀抖動了片刻,再次抬頭來,情緒已經恢復鎮定,他彎腰為她蓋好薄毯,親了親她的額頭,一轉身,若無其事地將湧進喉嚨裡的腥甜艱難嚥下,直到出了營帳,他再也忍不住,嘔出一口黑血。
瓔珞嚇了一跳:“公、公子?”
“進去照顧她,”姬如玄一手扶著營帳旁的木柱,一邊交代,“醒了之後,再喂她吃一些山藥粥,一小碗就夠了,她病了許多日子,脾胃很虛,要少量多次進食,養心蘊神的香藥要不間斷的燻燒……”
他句句交代,嗓音艱澀嘶啞,瓔珞幾次想打斷他,可話到了嘴邊又忍了下來。
她是戚家的世僕,打小就送到長公主身邊伺候。
如何伺候長公主,她比姬公子更清楚。
這次長公主突發疫病,長公主不允她進帳伺候,她只能在帳外支應,她眼睜睜看著,姬公子不眠不休,翻看各種藥膳食方,變了花樣做各種吃食,就是為了讓長公主多吃兩口東西。
她突然就溼了眼眶:“公子請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長公主。”
姬如玄頷首,走到了旁邊營帳裡。
濃厚的血腥氣瀰漫開來。
“主子——”嚴青眼珠幾乎要暴眶而出,他驚呼一聲,衝過去扶住搖搖欲墜,就要倒地的姬如玄。
姬如玄雙眸緊閉,唇間溢位一聲呢喃:“別、別聲張……”
嚴青應一聲,扶他躺好。
“還有,”他拉住嚴青的手,“不要告訴她。”
嚴青身體僵住。
“她要問起,就說,”姬如玄意識已經有些昏沉不清了,“是功法反噬所致。”
這時,玉衡子走進來:“他餘毒反噬,我猜也差不多隻能撐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