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日前陛下將雍王殿下與雍王妃接進宮中,雍王夫妻至今都沒有回到府中,雍王妃懷胎四月有餘,經太殿檢查後,斷定此胎為男。”
昌郡王滿臉沉痛,目光一一巡過,場上的戰士。
“我接到兩儀殿傳出的秘信,朝臣們立儲聲浪居高不下,陛下欲立安王殿下為儲君,卻遭到了穆貴妃的毒害,一病不起,穆貴妃謊稱陛下病重,妄圖拖延至長公主回京,與長公主合謀策立皇太孫,將來繼續把持朝政。”
“安王殿下為嫡,茲按禮法,立嫡不立長,安王殿下當為儲君,穆貴妃母女二人罔顧禮法,不遵祖訓,禍亂朝堂,妄圖把持朝綱,後宮專權,實乃天理難容,按律當誅。”
“請諸位助我,清君側,誅殺奸妃,隨我一道殺進宮中,勤王護駕,撥亂反正。”
昌郡王嗓音激昂,猛然撥出長劍,一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掌,高舉起沾血的劍。
神銳營的將士們,紛紛舉起兵器,高呼:“清君側,誅奸妃。”
“清君側,誅奸妃。”
“清君側,誅奸妃。”
“……”
昌郡王看著這一幕,心裡不覺得高興,卻是萬分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走到這個地步。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從前一起披肝瀝膽的兄長。
可人在朝中,身不由己,壽宴過後,陛下待他已經不似從前信重,甚至想要收回他的兵權。
自從,他聯合宗親和立嫡派的大臣,將長公主迫離京中核心,便清楚地感受到,陛下待他的不滿正在日益劇增,可縱使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想過要謀反。
直到長公主身陷賓川,生死不知,這一訊息傳回京中,陛下宛如一隻護犢子的瘋獸,不僅勒令他閉門思過,還藉著私鹽,大肆清除他在宗室裡的勢力,不難想象,等嶺南局勢一定,陛下手中的屠刀,就要揮向他的頭顱。
後來陛下病重,安王重回朝堂,立儲聲浪高漲,接皇后回宮,朝局一面倒似的,將他推到風頭浪尖,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不顧他的意願,不停地推攘著他,讓他徹底走向了陛下的對立面。
事到如今,他已經走投無路,必須孤注一擲,扶持安王即位。
他也知道,殺了長公主,遺患無窮,戚家軍不會善罷甘休,可不殺長公主,又委實令人難以心安。
橫豎戚家軍與南越國一戰,也會損兵折將,遭到重創,等安王登臨大寶,這拔了牙的老虎,也不足為懼。
陛下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
昌郡王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裡一片殺意:“殺!”
神銳營全副武裝,沿著長街衝向皇城,城防軍倉惶應戰,卻節節敗退,鎧甲在肆掠的風中發出錚錚聲響,雪越下越大,地上落了一層白,淒寒的夜色中,一道道閃爍的寒光,宛如閃電劃過夜空。
大軍踏過長街,聲勢如雷,連地面都在顫動,百姓們驚駭欲絕,戰戰兢兢地躲在家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大膽地,趴在門邊,沿著門縫往外看,卻只能看到,火光漫天的長街上,倒了一地伏屍,一個個嚇得驚慌亂叫。
溫亦謙處理完公務,剛躺下,就聽到外面騷亂,跑了出來一看,見自家門口,被一群士兵包圍,不由一驚,連忙衝過去:“你們是什麼人?圍在我家門口想幹什麼?”
士兵冷笑一聲:“溫大人,您瞧,今兒皇城的天變了,您還是老實待在府中,不要惹事生非得好。”
溫亦謙腳底發涼,見外面風雪交加,明白他說的天變了,恐怕是有人想要篡位奪權吧。
心中一陣駭然,一下想到了安王姜景璋。
如此看來,不光他的府上被安王的人圍了,恐怕其他大臣府邸,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