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忍氣吞聲,戚思穆進宮之後,她如履薄冰,生怕行差錯步,叫陛下抓到了廢后的由頭,廢嫡另立。
“此事,理該貴妃娘娘親自過來,”玉竹也不管皇后娘娘開不開口,自顧地說,“但三殿下衝撞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病重不能前來,便讓奴婢代為傳達。”
林皇后握著茶杯的手猛然一緊,指尖都有些泛白了。
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好再裝聾作啞,只得僵著臉,關切地詢問:“貴妃娘娘身子怎麼樣了?”
掠過了三皇子衝撞不提。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太醫說,”玉竹心中一悲,連眼眶也紅了,“貴妃娘娘這一口血,將好不容易調養的身子,全敗壞乾淨了,以後要仔細養著,萬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林皇后心中一堵,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陛下有多在意戚思穆那個賤胚,她是心知肚明。
這一次,戚思穆吐血,怪到了景璋頭上,下次戚思穆身體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是不是就要怪到她的頭上?
陛下是不是也要削減她的食邑,甚至是廢了她的後位,給戚思穆騰位置?
玉竹傳話是假,威脅才是真。
林皇后連笑也笑不出來,勉強道:“本宮這兒還有一些上等的藥材,等會玉竹姑娘就帶回去,請貴妃娘娘務必要保重身子才是。”
玉竹低頭道謝。
林皇后沒主動提,穆貴妃讓玉竹帶什麼話。
玉竹也不在意皇后娘娘問是不問,只管道:“貴妃娘娘說,此次在獵場上,便多謝皇后娘娘對長公主的【關照】,”她刻意將【關照】二字,咬重了一個音,語氣裡透了濃濃的諷刺,“貴妃娘娘【銘記於心】,以後會時常來中宮走動。”
林皇后手一抖,手上的茶盞險些跌到地上去。
她強行按下心中的惱怒,深吸了一口氣:“讓貴妃娘娘多保重身子。”
玉竹走後,林皇后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猛地將手中的杯盞擲去:“這個賤人,還真是好手段。”
訊息傳到了宮外,承恩公更是怒紅了眼睛。
林弦照也是一臉凝重:“三皇子被陛下大罵‘逆子’,與‘孝德’有虧,朝臣們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繼續支援三皇子,立儲一事多半又要擱置一段時間。”
否則,就是公然同陛下作對。
短期內想要立太子,機會十分渺茫。
更別提,三皇子卸了職務,降了食邑,好不容易在朝中累積多年的名聲,經營多年的名望,也一朝盡喪。
承恩公的臉色有些灰敗:“北朝使臣被殺一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曝露了,承恩公府沒有時間了。”
這段時間,他暗中聯絡朝臣,收買人心,許多大臣都同意,等春搜過後,就聯合朝臣擁立三皇子為儲君。
近來朝中人心浮動,立儲安定朝綱,也是必要的,也不能總拖著。
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卻壞在臨門一腳。
林弦照道:“父親,三皇子降了食邑,與二皇子同等,陛下廢嫡立庶的心思,是昭然若揭,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讓我再想想。”承恩公聲音裡透著蒼老。
“父親,”林弦照看著承恩公,眼裡透著陰狠之色,“有些事,必須儘快做出決斷。”
承恩公輕嘆一聲:“那件事還要從長計議,事關承恩公府的生死存亡,不能再莽撞行事了。”
這段時間,承恩公府屢屢失利,讓他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
姜扶光匆匆進宮,就見穆貴妃靠在迎枕上吃藥。
“母妃。”姜扶光心中一酸,連忙接過墨竹手裡的藥碗,替代了墨竹的位置。
穆貴妃仔細地看她,笑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