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出去玩,她不想走路了,故意拖長聲音:“阿——兄——我累。”
阿兄就把她抱起來,將她駕到脖子上,她張開雙臂,高興地大叫:“飛喲,飛高高,飛喲!”
阿兄後來去了軍中,再後來上了戰場。
……
身邊的親衛翻身下馬,戚言淮躍身上了親衛的馬,對姜扶光道:“上去,瑪瑙認得你。”
姜扶光摸了摸瑪瑙的鼻子,瑪瑙溫馴地蹭了蹭她,便想到三年前,阿兄尋了一匹難得的西域大宛馬,讓她取個名字。
她喜歡大宛馬的眼睛,烏亮有神,就像瑪瑙一樣,就取了一個瑪瑙,可想而知,被阿兄嫌棄了。
“好久沒騎瑪瑙了,”姜扶光翻身上馬,瑪瑙在原地踢踏了兩下,“也有兩年沒見阿兄。”
兩人並馬而行,戚言淮目光溫潤:“阿琰,長大了。”
“那當然,我都及笄了,”姜扶光偏頭去看阿兄,彎起唇,“阿兄也變了許多。”
“是嗎?”戚言淮眉目含笑,有些吊兒郎當,“哪裡變了?”
“風神高邁,容儀俊爽,俊邁能文尚氣概,”姜扶光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臉打趣,“我剛才看到,街邊有不少女子,對你扔香囊和手絹。”
“少關注這些有的沒的,”戚言淮一伸手,用力揉了揉她的發,將她一絲不苟的頭髮揉亂,“走,阿兄帶你看好東西。”
姜扶光連嘴角都翹高了:“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戚言淮駐守的地方,就是嶺南與西南接壤一帶,盛產各種珠玉寶石,他時不時會偽裝一番,跑過去搜羅各種奇珍異寶給她。
“回去再說。”戚言淮微笑。
仙饗居二樓臨街的另一個包間裡,姬如玄正低著頭,拿著生肉條喂遊隼,遊隼進食時,十分貪婪兇猛,將肉條撕咬進嘴裡,大口吞食。
他想到方才臨街一瞥,姜扶光偏頭看戚言淮笑,那笑溫軟純淨,透著點小女兒家的歡欣,眉目間暖融融的,對戚言淮毫無保留的親近。
從沒見她這樣嬌俏可人的樣子。
是那樣柔軟。
倘若她能對他這樣溫軟一笑,便是百鍊的鋼,也甘願化作繞指柔。
“少主,”黑衣人跪地,低頭拱手,“閣裡思進京了,下一步計劃,要什麼時候進行?”
“不急,”想到兄妹二人,並肩而騎的畫面,姬如玄目光一陣幽深,“先不要輕舉妄動,我要仔細想一想。”
如若按照原計劃,雲中國同南朝勢必交惡,姜扶光身為攝政長公主,也會很難做。
“可若沒有這一步計劃,北朝那邊的一切佈局,都沒法進行。”黑衣人忍不住抬頭,“您是不是,已經忘了來南朝的目的?”
“沒有,”姬如玄一抬手臂,遊隼振翅,飛出了窗外,灰藍色的身影,頓時無跡可尋,“殺姜扶光,打破朝廷平衡局面,令承恩公府同太尉府兩虎相鬥,攪亂南朝局勢,摧毀戚氏,扶姜景璋這個廢物上位。”
“在北朝發動兵變,屠龍斬虎,讓俞氏族人重返朝堂,替那些為俞氏、為皇太子流血犧牲的人報仇雪恨,”他用力閉眼,再睜開眼睛時,眼裡一片清明,“吞併南朝,統一南北。”
他甫一出生,就被太史令算出大天命,是預言裡,統一南北,掃平蠻夷,創下不世千秋功業的大地人皇,是結束南北數百年的分裂局面,實現大統一格局的千秋聖主。
為了這個預言,他一出生就不容於他的父皇,
俞氏族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無數人前赴後繼,甘願為他赴死。
張成顯是一個,但還有更多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正在流血犧牲。
這是他欠下的血債。
他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