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在京郊設下‘置軍校場’,稱‘護軍營’,是練兵屯軍的場地,除護衛洛京安危外,也接受調派,如護送、押運、馳援戰事等,護軍營裡表現好,可以選入皇城司,甚至是羽林衛。
神衛護軍營,是其中一個營所,置軍五萬,設將軍一人,中尉四人。
都是中尉,但皇城司中尉,比護軍營中尉位高權重,這已經是平步青雲了。
戚言淮暗暗琢磨,吳中尉同太尉府同氣連枝,進了皇城司後,定是唯扶光馬首是瞻。
“至於你,”南興帝沒好氣地看他,一天天地給他出難題,“你之前領的是安西將軍的職務,秩從三品,皇城司中尉,官職降了半級,卻是明降暗升,天子近臣,不算辱沒你,可你瞧不上,朕念你安定西南有功,便封你驍騎將軍,秩正三品,掌神衛護軍營,如何?”
戚言淮來了精神,連忙單膝跪地,拱手謝恩:“臣,戚言淮,謝陛下隆恩。”
皇城司再風光,可權利都是皇家的,規矩還大得很,手裡掌兵才心不慌嘛,這才是扶光最有力的後盾。
做人嘛,不能光看虛名。
還是要重實際。
“行了,朕也該臨朝了,”南興帝看到他就頭疼,“去陪陪你姑母,你姑母許久沒見你,定會十分高興,不過,”他話鋒一轉,眼睛一瞪,“朕可警告你,你姑母身體才好,可不能鬧騰她。”
戚言淮陪著穆貴妃,逗得她笑容滿面,直到玉竹過來稟報,太極殿散朝了,他這才起身:“姑母,我改日再進宮看你。”
穆貴妃溫柔笑道:“我命人準備了你喜歡的糕點,你帶回去吃,京裡不比嶺南,要小心一些。”
戚言淮渾歸渾,但在穆貴妃面前,渾似拔了牙的老虎,說什麼都願意聽。
戚言淮慢悠悠地踱步出宮,在午門外面停下了。
等了不到一盞茶。
上朝的文武大臣們,陸陸續續出了午門,戚言淮看到年近五十,老當益壯的承恩公,拔腿就走上前去。
長隨腦袋一麻,不知道這位爺又想幹嘛,連忙跟上去。
“承恩公,請留步。”戚言淮拔高了音量。
準備各回各家,各找各孃的文武大臣,聽到這一聲呼喚,連忙頓住腳步,不看不知道,一看是戚言淮,頓時也不急著走了,紛紛等在原地,準備吃瓜看熱鬧。
承恩公眼皮重重一跳,沉著臉問:“安西將軍,喚我何事?”
戚言淮才回來,新的任命旨意沒有下達,安西將軍的職務,也還沒有卸除。
這可是陛下名副其實的‘乾兒子’,三皇子擱他跟前,都要退一射之地。
“聽聞承恩公在北邊打了勝仗,威名赫赫,令北朝臣服我朝,”戚言淮一上來就給他戴高帽,表情那叫一個敬仰欽佩啊,沒有半點勉強,“小子遠在西南邊境,聽了您的事蹟後,對您的佩服,那叫一個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承恩公沒有被誇的自得,只有沉默的尷尬。
“……我祖父打了一輩子的仗,都沒做到的事,讓您做到了,”戚言淮連氣也不帶喘一下,夸人的話也不帶重複,愣是把承恩公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現在我最景仰的人,是您。”
他表情誇張,語氣更誇張,戲班裡的角兒,都沒他能說能演。
四周的文武大臣們,看向了承恩公。
就問您尷是不尷尬。
承恩公尷尬的,腳趾頭都摳地了。
“承恩公,請受我一拜。”戚言淮像模像樣地,給承恩公下拜。
承恩公一臉拒絕,來不及阻止,就眼睜睜看著他先拜了,他被迫接受了這一拜,瞳孔都縮了幾下。
果然!
拜完了,戚言淮接著話鋒一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