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吧!”姜扶光扶了一下額,還是決定轉開話題比較好,“姜寧瑗的事是你乾的嗎?”
“當然不是我,”姬如玄像踩中了尾巴,炸毛了,“我做事,會給你留下這麼大的隱患嗎?”
姜扶光心念微動,心中有了猜想。
“我頂多,就是把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敲暈了,設法弄進了閣裡思房裡,”姬如玄往地上一坐,屈著一條腿,“準備夜半一到,西側院的宴樂散場,就設法將人引過去,撞破閣裡思同女子在下人房偷情的事。”
姜扶光蹙眉:“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沒有得到想要的人,還被人當場撞破,閣裡思會認為,是承恩公府戲弄他,惱羞成怒之下,豈會善罷甘休?”姬如玄勾唇一笑,帶著意味深長的冷意,“最好能令他們狗咬狗,就算不成,總歸是皇城司的干係,陛下追究起來,皇城司首當其衝。”
“這對你沒有好處。”姜扶光抬眸看他。
“對你有好處啊,”姬如玄笑了一聲,漫不經心道,“你這樣三番兩次栽在皇城司手裡,正好借這個機會將計就計,先把承恩公府在皇城司的手剁了。”
姜扶光輕顫了一下眼睫:“姜寧瑗的事,你知道多少?”
姬如玄遺憾搖頭:“水很深,有人渾水摸魚,李代桃僵,想借機挑起承恩公府同你之間的爭鬥,或許,承恩公算計你一事,也有對方推波助瀾。”
“姜寧瑗的事,林皇后會算到我的頭上。”姜扶光不覺得意外,經了此事之後,她和承恩公府,已經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
“自從三皇子禁足,父皇命我臨朝攝政之後,朝中局勢也漸漸趨向平穩,有人不希望看到這種平穩局面,想要再挑事端。”
“你知道是誰嗎?”姬如玄忍不住問,讓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一定把這人剁了餵狗。
“不知道,”姜扶光搖頭,“我父皇登基時,南朝經歷了十年內亂,朝中大臣結黨營私,奪嫡爭鬥,不可開交,先帝十一子,有九子,就是在奪嫡之中喪命。”
“父皇登基之後,朝中舊勳黨羽,根深蒂固,遍及朝堂,一度處境十分艱難,是全賴我外祖父平定北邊,我二舅舅橫掃南越,才鞏固了帝位,隨後才開始清理朝中,一些支援其他皇子,參與奪嫡的舊勳黨羽。”
“你懷疑,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舊勳殘黨所為?”姬如玄對南朝局勢很瞭解,他之前也猜測過這種可能。
“最有可能是他們,等巡田事畢,我會著手探查此事。”姜扶光頷首,舊派勢力沒那麼容易根除,許還躲在陰溝裡靜待時機,攪風攪雨。
父皇多年來維繫朝堂平衡,也不願對外興兵,很有可能也是出於這一原因。
“頭疼好些了嗎?”姬如玄突然問。
姜扶光先是一愣,接著又發現,腦袋裡鈍鈍的疼意,已經緩解了不少,是蘊神丸起了效果。
“好了許多,大約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芙蓉石鳳首燻爐裡,青麟髓一絲不苟,嫋嫋升騰,就擺在觸手可及的床几上。
因為隔得太近,味道太過濃郁,燻得姜扶光有些難受。
姬如玄突然掀開燻爐,將沒有燻完的青麟髓滅掉,清理掉香灰,開啟了寶塔狀的香盒,找到了安神香,燻燃。
“姬如玄——”姜扶光出聲喚他。
姬如玄暗色的眼睛,向她望了過來,像是不可測的玄夜。
“昨晚,”他目光倏一深,姜扶光心跳微微加快,她輕斂了一下眼睫,“謝謝你。”
姬如玄眼裡,微微有了光亮。
“謝謝你救了我。”姜扶光有些難以啟齒,被閣裡思用那樣噁心又淫邪的目光,肆意輕薄的感覺,實在令人作嘔。
當時,她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