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半天的工夫,終於得到醫生的首肯,進入病房去探視,當蔣澤涵看到蔣澤晨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之時,突然有一種感覺,感覺這時候的弟弟竟然讓他莫名地產生了憐愛之情。
‐‐乖巧、聽話,不再會惹是生非,不再會讓他生氣,如果他的弟弟一直這樣下去,那該有多好?
‐‐當然,也只是想想罷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今脆弱而乖巧的樣子只是因為他不得不如此罷了,而一旦蔣澤晨恢復過來,這便成為了一場幻覺。
不管這是一場意外事故還是有人謀劃,蔣澤涵都覺得,也許蔣澤晨就此死去是最好的。
沒有了他的阻撓‐‐即使他從未將這份阻撓放在眼中‐‐蔣澤涵會更加容易掌握蔣氏,而且他也累了,疲累於一直做一個好哥哥,疲累於照顧縱容自己一刻也不讓人省心的弟弟,而他的弟弟在受到他的照顧的同時,還總是會反咬一口,像是一隻養不熟的惡犬。
蔣澤晨早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死去也好。
微微合上眼睛,倚靠在書房的轉椅上,蔣澤涵發現自己明明已經徹底擺脫了蔣澤晨,腦子裡卻似乎仍舊在不斷圍繞著他打轉,揮之不去的全都是他的身影。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都被回憶翻了出來,攪得他頭痛不已,蔣家的每個角落裡都似乎是蔣澤晨的影子,有小時候的模樣,也有長大之後的,甚至在剛剛杜磊打來電話的時候,他竟然差點脫口而出&ldo;蔣澤晨又惹了什麼麻煩&rdo;。
‐‐一切的一切,都讓蔣澤涵煩躁不堪。
書房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在蔣澤涵應聲後,張穎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巧笑嫣然。
沒有了在追悼會上裝出來的哀傷,張穎顯得容光煥發,一身漂亮的真絲睡裙將她的身材勾勒地極其優美,但是卻無法引起蔣澤涵一絲一毫的興趣。
看著張穎手裡的咖啡杯,蔣澤涵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雖然並未說什麼,卻仍舊被一直仔細觀察他表情的張穎察覺到了。
輕輕嘆了口氣,將咖啡杯放下,張穎已經確定這個杯子蔣澤涵再也不會碰了,不由笑得有些苦澀,&ldo;果然是我多想了,就算蔣澤晨死了,你對我也不會有什麼改觀。&rdo;
蔣澤涵看了張穎一眼,用眼神直白地表達出了自己的疑問‐‐他根本不知道張穎到底在說什麼。
&ldo;……其實,我一直有些妒忌蔣澤晨的。&rdo;張穎聳了聳肩膀,靠在蔣澤涵身邊的書桌上,微微顫抖的睫毛令她看起來有幾分的脆弱,&ldo;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能夠觸碰你私有物品,卻不會被你嫌棄的人,就算我嫁給了你,變成了你的妻子、蔣夫人,與你一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rdo;
&ldo;……只是習慣了罷了。&rdo;蔣澤涵掃了一眼那個咖啡杯,最終還是沒有勉強自己端起來,&ldo;我們從小一起長大。&rdo;
&ldo;我知道。&rdo;張穎輕笑了一下,&ldo;那是不是……如果我一直守在你身邊,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後,也能有這樣的待遇呢?&rdo;
&ldo;我不知道。&rdo;蔣澤涵皺了皺眉。
&ldo;你一向連哄我都懶得做。&rdo;張穎倒是習慣了蔣澤涵這樣的態度,她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ldo;你啊……你的耐心向來少得可憐,而且已經全都放在了蔣澤晨的身上,所以就算你這樣做是有預謀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