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一呆,他暗暗佩服家主高明,就這麼輕輕巧巧地把事情推給了郡衙,而徐庶絕不可能去郡衙調查,事情就不了了之,他連忙拍拍腦門對徐庶道:“我真的糊塗了,每年周家都會押送糧船去武昌交田稅,我一時糊塗,忘記了。”
徐庶卻冷冷一笑,“那麼就請家主解釋一下,昨天十幾艘糧船來柴桑,是為了何事?”
這句話徐庶說得輕描淡寫,對周谷卻如五雷轟頂,他忽然明白,徐庶不是來查申什麼田稅,他就是來抓那四十名江夏士兵,不等他反應過來,十幾名衙役便將周谷和周鑫團團包圍。
徐庶負手走上前,注視著周穀道:“周家的生死存亡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家主是聰明人,是想保家族,還是想保對黃祖的忠誠,你自己選擇吧!”
周谷呆立半晌,他才深深嘆了口氣,低下頭,心中尋思良久,卻無計可施,他的一切早被對方關注了,他有一種中計的感覺,這時候,周家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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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近二更,一支船隊緩緩逼近了漕河口,船隻所有的燈光、火光全部熄滅,無聲無息地在江山中滑行,在第一艘大船船頭,黃射頂盔貫甲,手提一把精鋼月牙戟,目光陰冷地盯著遠處黑黝黝的柴桑城牆。
“公子,好像沒有任何動靜!”旁邊裨將蘇飛低聲提醒道。
蘇飛是江夏軍第三號人物,僅次於黃氏父子,他官任江夏都尉,跟隨黃祖多年,一直是黃祖器重的左膀右臂。
蘇飛心中有點擔憂,從他對劉璟樁樁事情的瞭解,他感覺劉璟並不是一個大意的人,相反,非常細緻謹慎,他怎麼會為陽新縣傾兵而出,只守五百守軍,要知道,柴桑對劉璟而言,可要比陽新縣重要得多。
雖然蘇飛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他已無法勸說被仇恨之火燒昏頭腦的黃氏父子,黃祖已認定次子黃勇死在劉璟手中,他暴跳如雷,為子復仇的怒火使他不顧一切,誓言奪取柴桑,斬下劉璟人頭。
黃射雖然比他父親冷靜一點,也想到了一些奪城辦法,但他內心一樣急切,就恨不得抓住劉璟,蘇飛心中暗暗嘆一口氣,這父子二人都被仇恨矇住了眼睛,他知道黃射其實還想搶奪陶家之女,所以才會這麼急切賣力。
此時黃射眼睛裡有一種發現獵物的興奮,沒有理睬蘇飛,目光死死盯著水城門的鐵柵欄處,忽然,他看見鐵柵欄內有一道細小的火光閃了一下,黃射的眼睛驀地瞪大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黑黝黝的水門,這時,火光又連續閃了兩下。
黃射頓時大喜,“他們得手了!”
他回頭令道:“傳我命令,船隊進入漕河,駛進水門。”
一艘艘大船依次進入漕河,乘風破浪,向水城門駛去,應該說,黃祖的經驗還是很豐富,他知道進入水城門,船隻的桅杆是個問題,為了解決這個難題,他特地挑選了三十艘低桅帆船,正好可以駛入水城門。
船隊速度越來越快,黃射也越來越興奮,他已經看到鐵柵欄開啟,此時他眼前彷彿出現了讓他血脈賁張地一幕,陶湛像只小綿羊似的倒在他的床榻上,而劉璟人頭就掛在大門上,淋漓滴血,這是他一次又一次做的美夢,今天就要實現了。
蘇飛感覺到黃射眼睛血紅,已經有點入魔,心中暗自吃驚,連忙道:“公子,我去指揮中軍!”
他轉身要走,黃射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惡狠狠道:“我是主將,尚身先士卒,你為何要逃?”
蘇飛苦笑著解釋道:“公子,主將和裨將不能在一艘船上,這是規矩。”
“什麼狗屁規矩!”
黃射罵道:“我說的話就是規矩,我讓你留下,你就必須留下。”
蘇飛也微微動怒,嚴厲地盯著黃射的眼睛,半晌,黃射放開他的手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