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桌。
“可以借個坐嗎?”
兩托兒面面相覷,只得望向袁二小姐求指示,但舍脂卻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樓內等著看戲的眾人皆像哏了一口氣在胸間。
不是吧?一句話就退下來了?這人不會也是袁二小姐派上去的托兒吧?
而袁二小姐本人一看自己的話這麼有威懾力,不禁自得地微微一笑。原本看那女的打扮也不像什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言之下果然退卻,卻是幫她立威了。
輕蔑地掃視一遍眾人,袁二小姐優雅地起身,輕捋鬢髮,如清風流雲般行向天南星。
“滾!”天南星突然暴喝一聲。殘虐的戾氣有如實質般四下噴射,直接將二步之遙的袁二小姐震傻當場。
舍脂忍不住低笑一聲。
沒事去招惹天南星這種變態男,也不怕被莫名其妙分屍了。
舍脂這廂還在腹誹他人,卻不料天南星正帶著要將她分屍的眼神大步走來。
天南星快氣瘋了!
原來她什麼都不用說便可以將他逼瘋!
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騷擾,在浮城時,甚至有兩世家女子為他不顧形象地當眾打了起來。而她呢?人家只不過說了一句話,還是侮辱性的話語,她竟然扭頭舍他而去,棄若敝履!
他在她眼裡就這麼不值錢嗎?他即將是她的夫,她竟這樣對他!
忍著雷霆怒火,天南星一把抓住舍脂的手腕將她拽起。天南星未加控制的力道讓舍脂痛的皺了皺眉,但卻沒有說什麼,任他拖著她下樓。
臨到店門口了,舍脂卻喊了下他的名字,“天南星,等一下。”
天南星頓住腳,回頭瞪向她。
“你還沒有結賬。”
天南星氣結,扔下一個銀錠,扛起舍脂便閃身掠走。
回到下榻的客棧,天南星如風般飛進客房,“砰”一下就把舍脂摔在地上。
舍脂被摔地一咬牙,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才揉著胳膊腿站了起來。
被舍脂這麼一瞪,天南星彷彿也認識到了自己的粗魯,露出了些許拘謹尷尬的表情。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被你扛過來的。”舍脂走到桌邊坐下,擼起袖子看看被摔痛的地方。
“你!”天南星死死地盯著舍脂面無表情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對!就是這副樣子!就是這副視他於無物的樣子!就好像他只是一張桌子一張椅子,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會對他有半點反應!
他恨她這個樣子!
比起那些滿眼欲/望從骨子裡散發出噁心臭味的雜碎女人們,他更恨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同樣的問題,此刻卻換了個人提。
“……本王付了錢。”天南星恨恨地回答。
“呵……”舍脂輕瞥了一眼天南星。這小子根本就還沒有斷奶吧?
“就算紅姨或是你二哥未雨綢繆,拉攏万俟皇室,似乎也沒有必要用和親一途吧?而且,嫁過來的還是你。你……你不會是心儀於我,主動要求和親的吧?”
“荒唐!”天南星甩袖轉身背對舍脂,“……母后不過是有感十年來我蒼原戰亂不斷,百姓勞苦,故……以和親謀兩國之安定……”
舍脂嗤笑一聲,“原來你我二人的婚事還關係到兩國黎民之福祉,我若不娶你豈不成了兩國的罪人?想不到我這麼一個廢人居然還能揹負如此重責,慚愧啊慚愧!”
“你!誰說你是廢人?”天南星殺氣騰騰地又轉回了身。
“呵……我現在這個身體,不過是騎了一天的馬,卻連茶杯都握不穩了,不是廢人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