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雖然繃著個臉,可王翦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見對面的王賁想為自己解釋,王翦直接回瞪了一眼。
內心暗罵了一句:“兔崽子出的什麼餿主意,讓老子扛旗子,結果被小公子抓了個現行。”
可臉上卻是賠笑道:“回小公子,這雁北郡末將已然讓李信守著了,有這等虎將在,雁北自然無事。更何況,韓信不是出雁北麼?匈奴哪敢來襲擾?”
子嬰對於戰線的部署,王翦到了九原郡後,全部知曉。
若是讓他王翦直接出擊雁北郡即可,哪裡還需要什麼韓信繞道而行。
可子嬰的苦衷,他知道,身後的諸位副將也知曉,王賁蒙恬等人全都知曉。
奈何,王翦是鐵了心要去打匈奴,就連當個扛旗小兵也是願意。
豈止他想,他麾下的多少老兵藉著雍城出營的機會,全部都挪到了主軍之中?
可他們幾個將帥卻是沒有這般容易。
看著一臉渴望的王翦,子嬰也是頭疼不已。
母親的信件還揣在懷裡呢,自己外大父的身上,可是有著不少傷病。
能在醫療水平這般低下的時代活這麼久,已經很幸運了。
母親自然不想讓外大父犯險,奈何,這多年的執念深植於心,王翦竟然想著冒充小兵來矇混過關。
真讓子嬰哭笑不得。
“可我這將帥部署已然敲定,著實沒了位置……”
子嬰這般說著,乃是想讓王翦知難而退,可王翦還未開口。
身後的蒙恬卻接過了話茬,道:“公子,末將統兵的才能與上將軍一比,實在慚愧。”
一旁的王賁頓時鬆了口氣,立刻給蒙恬投了個感激的目光。
礙於自己的身份,自己可不好意思誇讚自己的老爹,眼下,這裡說話也就只有蒙恬最有分量。
王翦一聽,也是心裡樂開了花,眼巴巴地看著子嬰。
無聲嘆息了一聲,子嬰無奈道:“那這殲滅匈奴,外大父倒有何見解?”
話剛落音,王翦身後的一位副將便立刻從懷中掏出了輿圖,王翦接過便湊上了跟前。
指著賀南山麓,王翦開口道:“回公子,末將建議,先出賀南山……”
王翦拿著輿圖侃侃而談,關於如何調兵,如何誘敵,乃至如何在大規模軍陣中擺制陣型等。
子嬰和眾人默默聽著,均是心中震撼,這排兵佈陣,陣型變幻皆是多年實戰經驗,眾人聽的津津有味。
王翦這次來,可是做足了功課。
若說在大秦當中,打匈奴最有經驗的要數蒙恬,可要說最早打匈奴的便是王翦。
關於如何剋制匈奴騎兵的戰法,王翦也是研究了許久。
除了戰車軍陣阻擋騎兵衝擊外,還增加了自身騎兵的鉗形攻勢,把匈奴人圍起來逐一殲滅。
蒙恬細細地聽著,心中不住地盤算陣型變幻,若是按照王翦的戰法,在與匈奴主力對陣中,大秦的勝算就更大了。
待到王翦說完,便期待地望向了子嬰。
子嬰在修建九原郡城的時候,王翦可沒閒著,一直在尋求殲滅匈奴的法子。
子嬰雖然是統帥,可真到了調兵佈陣上,還是他們這些老傢伙進行執行。
看著自己的外大父,這般侃侃而談,望了下天色,子嬰無奈地搖搖頭:“還愣著幹什麼,換上甲冑出發吧。”
……
大軍開拔,奔向了陰山。
三十萬大軍蜿蜒數十里,子嬰這次沒坐戎車,換上了王翦送的那匹白馬。
王翦早已換上了甲冑,樂呵呵地跟在子嬰的身邊。
這一次能去攻打匈奴,總算是如了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