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扶蘇見狀,就要去扶起王賁。
畢竟,王賁為大秦立下赫赫戰功,封侯拜將,眼下只是酒後失言,犯不著這般當真。
見扶蘇這般,王翦趕忙道:“還請公子莫要管,此乃我王翦家事,臣,自是能處理好。”
子嬰得了這麼多的軍功,皆是王家的血脈功勞,這話,可大可小。
若真讓有心人聽去,與始皇傳上一嘴,王翦都不敢想這件事的後果。
可畢竟是自己的大舅子,而且扶蘇也確定,王賁喝的有點多,本就是家宴,哪有什麼外人。
見王翦要處罰王賁,便又勸慰道:“上將軍,此事本公子可作證,乃是王賁酒後失言,當不得真。”
王燕一邊包紮,一邊勸道:“父親,大哥好歹也是大秦的侯爵,眼下已是知曉錯了,跪著跟您道歉呢。”
說完,便給王賁使了個眼色。
王賁此刻,酒已是全醒了,見妹妹給自己遞眼色,趕忙道:“父親,孩兒知曉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和我道歉?”王翦豁然起身,指著王賁怒喝道:“你對不起的乃是陛下,是小公子,可沒有對不起我,說,你這該如何罰?”
罰?這不過是酒後失言,而且又是家宴,王翦竟然要罰王賁。
“上將軍……這,這就不用了吧。”扶蘇倒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
“父親,大哥不過是一時失言,我看罰他一年不準飲酒便可以了。”
“是啊,父親。”
周圍之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連聲勸慰。
倒是子嬰卻沒開口,望著自己的外大父,卻不知他想做什麼。
這一進餐桌,王翦便一直冷著臉,聽到王賁這般說話,這才發作。
王翦只是掃視一眼,嘈雜的聲音便立刻靜了下來,眾人皆是收言,不敢再勸。
王翦盯著王賁,繼續罵道:“得了些軍功,便肆無忌憚,你可知我王家今日之地位,乃是誰給的?莫要忘了本,縱使如國夫人之流,最終如何?”
這話一出,王賁驚得一身冷汗,這些道理,父子倆單獨相聚時,王翦可是沒少給王賁說。
而今日再提及,王賁已是知曉了父親的意思。
王家之女嫁入皇室,與始皇長子喜結連理,這本是陛下對王家的信任。
而王燕生下長孫,這讓王家的地位再度拔高,可沒想到,這位長孫竟這般神勇,為大秦打下了大片的疆域。
一門雙侯,外加扶蘇和子嬰的這道關係,可以說,王翦一家是當今大秦第一世家也不為過。
可,高處不勝寒,王翦自是知曉其中道理。
當年攻伐楚國,王翦掌控兵權,都已是抓破腦袋,想讓陛下放心。
若不是子嬰在,王翦可真要找陛下索要美女錢帛,才能寬了陛下的心。
而這時候的王家,可比那時候的地位更加尊崇,這等時候,大秦之內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
而王賁卻是說出這等話,子嬰的才能,皆是遺傳了王家血脈。
豈不是說,陛下的血脈不如自己?
再加上扶蘇性格寬厚,禮讓下士,可以是說儒學中標準的君子之道,若是讓有心人做起文章,陛下會如何想?
王翦指著桌上的佳餚道:“你且瞧瞧,這等菜餚得多少錢帛,真就富貴一番不知曉往日困苦?當年伐楚之時,我是如何說的?國家困頓,我等自當竭力幫扶,有了大秦,才有我王家!”
當年伐楚之時,嬴政便下了令,宮內吃慣用度皆是減半,就連自己的口糧也是減半。
而朝內不少大臣,皆是效仿,出錢出力,為大秦籌糧開戰。
這些記憶,在場的不少人都還是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