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陀摩訶說完,便靜靜地望著努爾蘭。
正常的徵稅,他自是不用親自過來。
可佔據樓蘭這麼久,這西域各種行商的訊息也是略知一二。
這努爾蘭便是最大的紙張商人,西域本地,乃至塞琉古國、孔雀國、羅馬等國的紙張,都是出自這位商人之手。
薩陀摩訶抽空自己算了一下,卻是有了驚人的發現。
努爾蘭一年售賣的紙張數量頗為恐怖,就算是一個百十人的商隊從大秦歸來,全部運輸紙張也運不了這麼多。
也因為售賣了這麼多的數量,這才導致紙張的價格要遠便宜於羊皮卷,乃至布帛這些書寫工具。
可是,沒有商人會這麼做。
百十人的商隊,卻只是用來運輸紙張,這不符合商人的習性。
稍微有點腦子的商人,只會運輸絲綢,那東西只要運到西域來,便是大賺一筆。
若是繼續往西運過去,那更是個天文數字。
更何況,這樓蘭封城已是大半年的時間,可市場上卻還有紙張在售賣,這就十分可疑。
根據別人的調查,這努爾蘭的紙張竟是一位秦人所提供,當下薩陀摩訶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這樓蘭王都內,便有一座造紙工坊,否則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紙張供應。
繼續查下去,薩陀摩訶更是查到,這開城的首日,努爾蘭便賄賂了守城之人,放走了那秦人一家。
秦人走了,那秦人遺留在城內的財產給了誰?
結果不言而喻。
若是孔雀國得到造紙技術,壟斷這西方國家的紙張供應……
想到這裡,薩陀摩訶的嘴角彎的更厲害, 又提醒道:“努爾蘭,我問你話呢。”
努爾蘭此刻大腦已是空白,剛才聽到丞相的話,當下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以前他也懷疑過,趙掌櫃為何有這麼多的紙張,可這等事他自然不好問,只要賣好紙張便可。
沒想到,這趙掌櫃真就有一座工坊。
而努爾蘭接手後,並未請工人,只是讓家人幫忙,照著趙掌櫃教的法子生產了一批,便未再生產。
面對薩陀摩訶的質問,努爾蘭斟酌了半晌,這才勉強擠出個笑容:“大人,這些紙張是去年遺留的,是存貨。”
“哦……這樣啊。”薩陀摩訶並未惱怒,手指敲擊著桌面笑道:“不介意我們搜一搜吧。”
努爾蘭早就想到了這些,工坊已是被他處理過了,當下便應道:“當然沒問題。”
薩陀摩訶一招手,上百名的孔雀國人,便立刻四散開來。
驚留在樓蘭的院落並不大,後院的工坊很快便被人查到,當下就有人稟報道:“丞相大人,後院有發現。”
薩陀摩訶心中大喜,起身道:“努爾蘭,走,去瞧瞧你那後院有什麼。”
薩陀摩訶走在前方,身後的努爾蘭一家小心翼翼,除了努爾蘭外,其餘之人皆是抖若篩糠。
被這百十個手持利刃的圍著,換成任何普通人都會恐懼,更何況,這幾日城內不知道有多少家,已是被屠戮殆盡。
剩下的樓蘭人,已是沒有了反抗之心。
入了後院。
薩陀摩訶帶頭進入到了廂房內,寬敞的屋子內中央,竟是有個大水池,可這四周竟是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努爾蘭跟著入內,到了房內已是鬆了口氣。
前幾日,他便處理了工坊,奈何這個水池卻是無法處理,否則,這個廂房沒有任何破綻。
一直閒庭信步的薩陀摩訶,此時已是皺起眉頭。
他猜想那秦人一定有個工坊,可眼前房屋內的情景怎麼看,也不像個工坊。
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