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攻城,秦軍最為費力之事,便是鑿開了賽里木湖。
韓信在賽里木湖水位下降之後,便讓人重新掩埋了缺口。
並按照子嬰的要求,認為地鑿了一條溝渠。
若是別人用同樣的法子,這洪水分流,便威脅不到這都城。
而城內的淤泥清理,以及死屍掩埋,全部讓被俘獲的孔雀國人做的。
按照李斯的原話:“聽話與否,權當調教一番。”
不得不說,這西域人就是捨得花錢,這王都內的構造和城防放在大秦,也是能排的上號的。
大秦奪了這座堅城,便能直面西方諸國。
除了城內的孔雀國人外,這王都之內,還有少量的西域人。
當然,能入王都的,都是能為阿育王辦事之人。
這數百人中,大部分都是大商賈的得力干將,或充當翻譯,或帶著孔雀國人西行,去把搶奪的貨物以及紙張變現。
畢竟,阿育王對西域的行商,一視同仁,全部都宰了。
除了一人外,那便是懂得造紙的努爾蘭。
此刻,他正心驚膽戰矗立在王宮之外。
本以為這城破之後,自己一家老小,終是可以回到故鄉樓蘭。
可卻被秦人尋找,讓其來見大秦的統帥。
他本就是被孔雀國俘虜而來,可為了保下全家性命,自己才幫著孔雀國人造紙,也並未幹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若說大秦垂涎造紙術,可這本身就是從大秦傳出來的。
努爾蘭苦思冥想,唯獨想到了那位趙掌櫃,造紙術在大秦也是禁令。
那可是死罪!
可這趙掌櫃卻是知曉工藝,雖然心中疑惑,可生意場上的規矩,不問出處,努爾蘭也沒多問。
眼下,被人帶進這王宮後,努爾蘭才意識這件事。
“莫不是要替趙掌櫃替罪?”努爾蘭長嘆一聲,“本是救命之法,卻沒想到,又成了催命符。”
努爾蘭低垂著頭,心情忐忑地跟著衛兵入了行宮。
入了廳內,遠遠瞧著上方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少年,他本也去過大秦,雖未親眼見過子嬰,可立馬知曉眼前之人的身份。
那可是不知道滅了多少國家的猛人,而今年歲才十歲出頭罷了。
當即無需介紹,努爾蘭直接跪下,用秦語道:“小人努爾蘭,參見公子!”
聽到這般正宗的秦語,倒讓子嬰嚇了一跳。
若不是努爾蘭明顯的西域面孔,他絲毫不懷疑努爾蘭來自咸陽。
“起來說話吧。”
“謝公子。”
努爾蘭忐忑起身,低垂著頭,等著子嬰開口。
“你會秦語,倒是省了麻煩。”子嬰仔細打量一圈,見努爾蘭精神飽滿,並未消瘦,便打趣道:“瞧你這模樣,看來阿育王沒有虧待你。”
努爾蘭心中一沉,公子說了這話,很明顯已是知曉,這城內的造紙工坊是他負責。
當下,努爾蘭略帶哭腔憤恨道:“阿育王欺辱我西域,同族之人,皆是被其坑殺,若不是顧及家人,小人斷然不會這般苟且。”
說到這裡,努爾蘭抬起頭,已是眼眸含淚,又是跪了下去,:“努爾蘭在這替諸國死去的族人,感謝公子誅滅這些賊人,西域的百姓不會忘了公子的大恩。”
說完,努爾蘭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還真是重情義之人啊,驚沒有看錯。”子嬰無聲評價了一句,卻是沒有答話。
努爾蘭擦了擦淚水,微抬起頭,卻是見子嬰望著自己並未言語。
努爾蘭心中一驚,略一思量更是渾身一震,他竟然代表百姓感謝子嬰。
這番話一出,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