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子嬰那一臉激動的模樣,艾薇兒忍不住笑了。
這樣的神情,在每一個真心前來求學之人身上,都出現過。
這一樓內不少人都是認識艾薇兒小姐的,當即就有人想來打招呼。
可瞧見艾薇兒身邊的人,估摸是在帶著貴客參觀,便未上前,遠遠地鞠了一躬。
艾薇兒一一還禮,欠了欠身,帶著子嬰朝著書架走去。
子嬰忍不住伸手翻起一卷,可剛拿在手上,便疑惑道:“這不是新抄錄的書嗎?”
手上的這本寫著拉丁語,自然瞧不出叫什麼,可是紙張抄錄無疑。
抬頭掃視一圈,整個書架上,像這樣用紙張抄錄的書,竟然非常多。
也有不少是羊皮卷卷起來的手稿。
聞言,艾薇兒笑著回道:“這一點,就得感謝大秦了,這些紙張流入這裡後,輕便便宜,而且易於儲存,便有不少人拿來抄錄手稿,替代羊皮卷,而二樓和三樓還都是羊皮卷。”
子嬰搓揉這紙張,疑惑道:“這紙張的質量,好像也不太行啊。”
自從子嬰用樹漿和紗布還原了簡易的造紙法後,咸陽的工匠在淳于越的帶領下,又改良了配方和工藝。
整體來說,現在市面上的紙張應該都是潔白順滑,可眼前的紙張泛黃粗糙,一看就是次等貨。
在這樣一座知識殿堂裡,用這樣的紙張儲存手稿,這也太寒酸了。
艾薇兒接過這本書,嘆息道:“公子這一點就沒法子了,這圖書館雖然在王宮內,可每年王宮撥給圖書館的預算有限,實在買不起那樣的好紙。”
以前大秦沒有拿下西域,從西域賣過來的,便是這種紙張,價格不算便宜,也能接受。
只是,等到阿育王佔據西域後,再販賣過來的紙張,質量便又降了一檔,價格反而上去了。
等到大秦的絲綢之路開通,羅馬人這才發現,那泛黃不平整的紙,不過是粗製濫造的貨。
秦人早就用上了潔白順滑的新紙,這批貨一到各國,便被哄搶一空。
能用潔白紙張書信來往的,那都是貴族的象徵。
而民間,或者說這些學者,連這種普通的紙張都買不起多少。
聽到艾薇兒這話,子嬰拍著胸脯道:“無妨,往後這圖書館裡的用紙,我大秦包了。”
“真的?”艾薇兒頗為驚喜,“若是這樣,艾薇兒在這替大家謝謝公子了。”
紙張可比羊皮卷好用多了,起碼沒有難聞的味道,重要的是,一些手稿書籍可以合訂在一起。
這主館收藏了七十萬卷手記後,便已經被佔滿,不得已才在薩拉貝母神廟開設分館。
眼下,這些在一樓忙碌的不少人中,就有專門負責抄錄手記書稿,來替換原稿。
這樣一來,便能省下大量的空間,來存放更多的手稿。
“這有什麼?這紙張還是我家公子發明的呢。”身後的王崇文附和道。
艾薇兒一驚,愣愣地望著子嬰,疑惑道:“公子,這是真的嗎?”
身為阿基米德的學生,艾薇兒自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她本人對絲綢並不感冒,可唯獨大秦的造紙術,十分嚮往。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想要書寫文字,除了雕刻木板之外,便只能用羊皮卷或者布帛。
可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如何有這個條件?
比羊皮卷更便宜,以及更加便捷的紙張便是最佳替代品。
艾薇兒沒想到,這紙張竟然是子嬰發明的,這般威嚴剛毅的子嬰,也有這樣的一面。
瞧著艾薇兒一臉崇拜的模樣,子嬰正色道:“別想著打聽配方,這是機密。”
……
王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