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聞言,倒是一驚。
眼前這叫胡亥的,竟然可以混進始皇的車駕,那他直接刺殺便可,為何還要自己動手?
想到這裡,壯漢問道:“公子,這位胡亥小哥,為何能混進始皇的車駕?”
胡亥聞言,卻是苦笑。
這天下人,盡皆知曉這子嬰乃是嬴政長孫,卻不知道他胡亥,乃是嬴政之子。
可嘆,可笑!
那一日,自己被迫離了咸陽,成了一個乞丐到處流浪。
只知道一路往東走,這一路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屈辱,卻是遇上了這滄海君,給了胡亥一口飯吃。
道出了身世後,這滄海君卻是把胡亥封為上賓,一直打聽著嬴政的事情,可胡亥年齡且幼,自然說不出個什麼。
直到遇到這張良,兩人一合計要行刺秦始皇,便讓胡亥一起參與進來。
胡亥對自己的父親,自然沒有多大仇怨,反倒是對子嬰恨之入骨。
若不是他在監牢,設計誆騙趙高,讓老師落得個車裂下場。
而自己,也被流放成庶民。
這個仇一定得報!
張良笑道:“這位乃是嬴政的第十八子,胡亥公子,因故被流放,可他卻深明大義,要加入我們!”
壯漢聞言,肅然起敬,可又疑惑道:“公子身為韓相之後,一家皆因始皇而死,深仇大恨,自當要報。可這位小公子身為始皇之子,雖為庶民,能有何大仇?”
張良也是望向了胡亥,對於滄海君讓胡亥來幫忙,張良本意也是不信。
可胡亥卻是咬牙道:“深仇大恨,自當要報,若是你們經歷我這一路的苦難,必然會像我一樣。”
張良聞言,倒是有點感同身受,韓國被滅,他身為丞相之子,也是一路顛沛流離,無時無刻不想著要為國、為親人報仇。
“胡亥兄深明大義,張良佩服。”張良正色道:“就算這次謀劃失敗,我等亦是名垂青史,必如那荊軻一般,成為佳話。”
壯漢卻是有點不屑,他只是為了酬金,倒和秦始皇沒什麼深仇大恨。
見張良這般,便提醒道:“公子,眼下天下盛世,始皇的口碑可不似當年滅韓之時。”
在他看來,別到時候真的失敗了,錢也拿不到,反而會被天下百姓唾棄。
起碼在這河南郡城內,百姓一片安寧祥和,多少年的戰亂生活,卻真是不在了。
張良“哼”了一聲,“這一切不過是徒有虛表,嬴政索求無度,這滄海君不就是遭受盤剝,一心也要殺了嬴政嗎?”
這話倒是不假,這一次利益受損的貴族們,都是恨著始皇呢。
……
咸陽。
皇宮內。
子嬰看著手上的香囊,忍不住皺著眉頭。
這用料雖然奢華,可這繡得實在是不怎麼樣,這上面還有殘存的線頭。
“為娘這香囊繡的怎麼樣?”王燕見子嬰望著香囊,想著問道。
這可是她為了兒子出遠門,特地繡的,讓其戴在身邊,可以驅蚊辟邪。
“果然巧奪天工。”子嬰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母親,為了孩兒受累了。”
見子嬰這般喜歡,王燕笑道:“受累也是應該的,沒想到你這小機靈鬼,還真就把淳于越給支開了,這一次,你父親監國,可就沒人再來讓他背誦什麼《大學》咯。”
子嬰也是跟著笑了,現在這淳于越起碼三五年內,是沒有時間再來騷擾自己的父親。
捏著香囊想了下,子嬰說道:“母親,再替子嬰繡一個香囊吧,這個我去送給大父。”
王燕卻是按住他的手,驚詫道:“給你大父,這手藝,你叫為娘怎麼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