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為宋清瞳披上斗篷,楚天墨同宋清瞳並肩走在宮道上,良久二人誰都沒有出言,月光流淌,氣氛越發溫馨靜謐,宋清瞳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若是能跟楚天墨一直這樣走下去該多好!
前面是通往外廷的宮道,楚天墨停住腳步,轉身看一眼宋清瞳,低沉的聲音道:“皇上,上官家主對你大有助益,皇上應該親近才是。”
宋清瞳微微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楚天墨會說出這樣的話,勾唇一笑:“上官家主端雅俊美,奈何拒朕千里之外。”
楚天墨搖首道:“皇上,臣看得出上官家主不討厭皇上,自從皇上變成——”
宋清瞳心底一驚,目光看向楚天墨,楚天墨止住聲音,舉目看向遠空浮雲,沉吟道:“臣一直不解皇上中了千金醉為何大難不死,臣想也許是因為上官瀲月,他身懷寒冰谷絕世武學,皇上那晚臨幸於他,也許是他的精元令皇上中的毒得以緩解。”
說到這裡,楚天墨低下頭注視著宋清瞳,委婉的語調說:“皇上身中奇毒,此毒能拖一天是一天,皇上應該迎合上官家主——”
宋清瞳明眸看向楚天墨,他的意思難道是……眼前閃過上官瀲月的面容,美則美矣,只是摸一把會不會冰到手,冰到手倒也罷了,她會不會被他一掌拍飛?
想到這宋清瞳眉頭微蹙,低聲道:“朕的玄陽功已經練到第四層,還有十個月時間,朕覺得還是有希望大功告成的。”
楚天墨聞言,只覺得心頭一陣疼痛,她頻頻毒發,哪裡還有十個月壽命,但是這些他不會跟她講,自從她中了千金醉後性情大變,既然她不願,他絕不會勉強,好在還剩下最後一條路,這件事交給他去辦。
儘量以平靜無波的聲音說:“皇上,剛才的話就當臣沒有說過,臣只希望皇上一生平安——”深沉灼亮的目光注視著宋清瞳。
宋清瞳抬眸迎向那道目光,楚天墨已垂下眼瞼,低聲說一句:“夜深了,臣先告退。”行禮後離去,寂寥的背影融入茫茫夜色裡。
宋清瞳遙望良久,方收回目光,轉身朝寢宮方向走,路過長信宮,心頭微微一動,冷君邪連夜繪製北疆地形圖,自己不能去打擾他,吩咐福全:“傳朕口諭,命御廚房熬些雞湯,做些點心為榮貴君送去。”邁步走向長信宮。
此時長信宮裡燭火闌珊,窗邊隱著一道難以察覺的暗影,雲瑾沉冷的聲音道:“靖王的船沉沒了?他人呢?”
暗影搖頭,一時間空氣凝結,這時太監在殿外高聲通傳:“皇上駕到!”
☆、第六十七章 興師問罪
宋清瞳緩步走入長信宮寢殿,太監正點燃琉璃燈盞,寢殿裡光線變得明亮起來,雲瑾端然立在殿心,雪白的長衫,線條簡明流暢。
“臣恭迎聖駕。”雲瑾躬身行禮。
“曼卿免禮。”宋清瞳微微一笑,走到雲瑾面前,“朕回寢宮時路過這裡,順道過來看看。”
雲瑾眸光微閃,讓過坐後,太監奉上茶水,雲瑾親手將茶杯遞到宋清瞳面前,宋清瞳接過來時不經意地低頭瞥了一眼,玉白修長的大手比白釉茶杯還要瑩潔,手腕上戴了一串黑閃閃的沉香木佛珠,佛珠個個打磨得圓潤飽滿,更襯得雪白的肌膚恍若凝脂一般。
他手上的面板竟比面容上的還要細白光潔,宋清瞳心裡讚歎著,抬眸看一眼雲瑾,微笑著道:“曼卿的母親篤信佛法,而曼卿並非佛門信徒,送愛卿佛串倒顯得不妥。”
雲瑾聽宋清瞳說起,將戴著佛珠的手抬至眼前,長目落在珠圓玉潤的佛珠上,唇角不禁勾起:“並無不妥,臣喜歡這串佛珠,謝謝皇上賞賜。”
“曼卿帶傷操辦大婚事宜,賞賜是應該的。”宋清瞳說著,明眸打量雲瑾,他的面容有些蒼白,嘴唇呈淡淡的粉色,方才接茶杯時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