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斯獸瞳緊縮,硬生生在半空中扭過落勢,同時銀戟縱向連續劃出三道金光!
“嘭”!果然,對方清晰地看見了迎面而來的攻擊並且霧化了所有接受來襲的身體部位。爪子竄出,眼見著就要洞穿伊里斯的腦袋!
“啊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嘶啞的叫聲迥然不同於之前縹緲可怖的叫喚,狠狠磨過空氣的渾濁慘叫中混雜的骨頭碎裂聲更讓在場的兩個少年驚恐。之間剛才戰鬥中的一方——那氣質颯爽的少女活生生變成一隻披著銀甲的巨狼,鑲著兩排鋒利獸牙的嘴巴一下子將“女人”一雙爪子連臂咬斷,然後野獸似乎本能地嚼了嚼到嘴的東西,繼而面容扭曲一下,十分人性化地把一堆白色碎骨吐了出來……
接下來,“女人”全身的霧氣散去,一副發黃發黑的斷臂人骨“啪啦啪啦”像傾倒垃圾一樣從藍色的禮服長裙裡掉了下來,同時那長裙也飛快地朽爛,彷彿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一枚寶藍色的戒指“叮呤”地跌落在地,繁複漂亮的花紋纏繞了整顆藍寶石。
神格碎片。
灰藍色的巨狼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個淡藍色的咒術防護頃刻粉碎,一隻線條纖長美好、膚色象牙般漂亮的手緩緩拾起那枚戒指。順著那被藍寶石映襯得如同雕塑的手往上看,是一張伊里斯異常熟悉的臉。
宙斯塑造的軀體,葛尼梅得斯的靈魂。
“【伊里斯。】”
一片寂靜。
目擊這一切的兩個普通少年連呼吸都放得無限輕。
巨狼的針狀瞳孔無法倒影對方的面容,而那野獸的面目也難以顯露更多的表情。
伊里斯注視著格尼的眼睛。
從前,那雙湛藍的眼睛是睿智的,像初醒的天空,無數星辰轉移,那廣袤的藍都能容納,都能微笑而待。
那無畏而勇敢的藍……
在伊里斯反應過來之前,一團金光融入格尼的額心。那藍寶石戒指失去了本來瑰麗神秘的花紋,變成一枚普通的指環。
“【你……】”
“【我的靈魂就快崩潰了……當初,作為格尼教授而死亡的時候,我本來就應該陷入那個次元的輪迴轉世,但這個跟我的靈魂契合幾近完美的身體牽引了我……所以那個時候我才會出現在這裡。】”格尼指了指自己的心臟,“【然而,付出神格之後,靈魂因為‘死亡’這個事實開始潰散……最後一片神格碎片在這裡,它維持著我的‘存在’,我的‘未來’,現在,我只想問你,這片神格碎片,你還要嗎?】”
“【擊倒我,拿走它,然後迎接‘眾神的黃昏’的吞噬……或者回到神聖希臘,帶領你的族群,生存、戰鬥,直到靈魂毀滅的那一刻……伊里斯,作出選擇吧。】”
無數的片段在那獸瞳裡閃過。
少女重新化作人形。
她緩緩睜開雙眼,表情平靜,臉上的三道血痕清晰可見。
電光火石間,一隻粗糙的手從格尼的後背穿出。
漂亮得驚人的少年驚愕地睜大雙眼,咳出一口血沫。
伊里斯緩緩抓出一團金光。
整個空間都開始扭曲,眼前的“格尼”消失了,出現在伊里斯面前的,是完整無缺的葛尼梅得斯。
是還沒有轉世成為格尼教授之前的葛尼梅得斯。
“【……我只是想在逆轉時間之前,看一看‘時間重來’之後的‘未來’,但想不到,之後的我會那麼慘啊……】”葛尼梅得斯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另一個自己的慘狀。
“【伊里斯,】”金髮的少年輕輕叫喚,“【另一個世界的伊里斯,‘未來’的伊里斯,我們在‘未來’再見,下一次,下下一次,無論多少次,我都想聽到滿意的答